泛泛而过的路人的话,上次意外过后,这个小妇人便令他很难再忘掉。 因为两兄弟年龄相差将近十岁的缘故,李东庭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一向爱护有加,也十分了解他——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倘若他真看上了这女子,以他行事作风,必不得手不罢休,而这毫无疑问,会给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带来很大的麻烦。 即便不考虑别的,仅因为这妇人曾先后救过他女儿和太监尚福,他便不得不护一下她的周全。 故,在知道了李东林的反常举动后,他当即给阿鹿请了个西席,限制她再去马平。 …… “东庭,娘在和你说话呢!你自在想什么?” 李府君见儿子半晌没回应,似乎在出神,着急地敲了敲拐杖,出声催问。 李东庭这才回过神,道:“我记下了。娘放心,我会尽快找回二弟……” 此时门外有人叩门,李东庭回头命入,进来一个下人,道:“大人,马平县林县令来求见,说有要紧的事要报予大人知晓。” 李东庭点了点头,叫带林知县到明心堂,转头对李府君道:“娘,我先去了。你放心,二弟的事,我上心了。” 李府君叹了口气,朝他拂了拂手。 李东庭笑了笑,上前扶着母亲坐下去,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第三十一回 梅锦上路后心急火燎,恨不得能日夜赶路才好。同行的捕头和两个衙役虽说不至于磨洋工,却没她那么急,被梅锦催着一味地赶路,有些不大乐意,偶还抱怨几声,梅锦只当没听见,如此数日后,终于赶到了濮子寨的乌氏部落。 濮子人的众多寨子是以乌氏部落为中心,其余分布聚居在四周。在乌氏部落中间有一块空旷地,被用作集市,每月固定初一十五,濮子人和住附近的山民以及别的土人会来此赶集。因为自给自足,所以交易至今还保持着古老的以物易物的方式。集市中心地带还有一座神祠,里面供奉着濮子人的图腾。无论是春耕秋收还是祛病祈福,濮子人都会到这里来,向庇佑他们的神灵献上供奉。濮子部落至今依然还保留着古老的猎头习俗,每逢族里遇到大事,便用人头供奉神明以祈灵力。但从两个月前开始,因为寨里瘟病横行,集市便中断了。 没有人能说的清这瘟病是从哪里来的。只记得一开始,寨子里养的猪陆续生病,流泪流涕,不进食物,过两天就不能站立,继而颈背发红,再然后相继病死。 猪对于寨民来说,是件不算小的财产。就这么死了,舍不得抛弃,便宰杀吃了,剩下的肉腌起来保存。 噩梦就是这样开始的。陆续的,寨子里有更多的猪生病死去,人也一个一个相继开始生病,发烧,头痛,浑身酸痛,到了后来,便是腹泻,浑身抽搐,日益虚弱,昏迷不醒。 从前,寨子里的人生病了,只要去找巫医拿些药,或快或慢,总会渐渐好起来的。 但这一次,就仿佛被诅咒了一样,巫医给的药也不管用了。 寨子里的猪几乎全部病死。寨民不敢再吃死猪肉,全丢到了后山。但这依然不能阻止瘟病蔓延,越来越多的人生病,到现在病倒了一两百人,已经死了七八个年老体弱的,就连酋长乌氏的两个儿子也未能幸免,相继开始发热生病。 乌氏酋长焦心如焚,求助于巫医。巫医在神庙里彻夜做法后告诉酋长,族里的一切灾祸都来源于两年前逃走了的那个鬼瞳女阿茸。神明为此降怒于族人。必须要将她祭给神明,这场灾难才能过去。酋长当即派人外出四处打听消息。 说来也巧,没几天后,附近一个山民说上月去马平县走亲戚,回来顺带要捎一副铁犁头,亲戚带他到了个巷子深处的铁匠铺,说这里的铁器又好又便宜。他向铁匠买犁头时,恰好看到屋里走出来个七八岁的女孩,仿似就像他们描述的那样有双异瞳。 酋长派人火速赶到了马平县,找到那条巷子,认出便是从前逃走了的哲牙父女,不由分说强行抓住带了回来。 昨日,巫医召了众多族人,在神祠要将阿茸献祭时,裴长青突然现身,大闹了神祠一场,不但搅了祭祀,最后还带着阿茸逃进了山里,不知藏到哪里。昨日开始,濮子人便一直在寻找,到现在还没找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