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懂,低头无语,柔软的唇抿成一线,生出怜弱意态。他看了心里一动,言语上不由得直白了许多。“我想练练你的胆子,多拨了一些时间与你相处,这话总能听得懂?” 她紧张地问:“练什么胆子?”难道是逼迫她放心大胆地走夜路? 他蓦地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送到眼前来,凝声道:“可以让你直接看着我的脸,不害怕。” 她立刻闭上了眼睛,轻轻说道:“不能看,要做噩梦。” 他丢下了她的头发,神情又变得冷峻起来。 她被大力带得歪了一下,发丝刷过颜面,像是一只无形之手,拂了她一记耳光。她知道这种反应还是温和的,壮胆把话说完:“我落在侯爷手里,身心上下都是污秽的,只有梦境是唯一的清净地。若是连这个都守不住,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萧政冷声问:“拿死来威胁我?”他浑然不觉,握鞭的手指已不知不觉绷紧。 简苍踮脚扬起脖颈,在夜色里露出一截洁白的肌肤,将她的薄弱处送到他跟前说道:“何必威胁侯爷,我就站在这里,侯爷只需动动手,就能一掌劈死我,我只是求个痛快。” 萧政扬起手,劈向了简苍的脸面,掌风落到一半,又生生克制住。她听闻风声,闭眼轻哂:“所以我的脸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是么?” 他弯腰拾起绸绳,使劲一带,扯得她踉跄一步,磕上了他的后背。 背部生硬如铁,撞得她额头发痛。她抬袖去摸痛处,脚下追赶不及,被他拖拉倒地。他心底生出一股戾气,将原本有的柔情涤荡了干净,狠劲传递到手上来时,就让他不管不顾地朝前走,在砂石地面上拖曳着她的身体。 简苍受痛,挣扎说道:“杀我不过一招而已,又何必这样羞辱我?” 萧政冷笑不答,继续朝前走。她咬紧牙关,将手指扎进地底,紧抠着不放,奈何力弱,已折断了食指。尖锐的痛意使得她冒险做出一个巨大的决定,她翻滚着身子,狠狠朝路旁的尖石撞去。 血从额上流下,遮住了她的眼睛,也终于让萧政停止了拖曳的行为。他大步走过去提起她,用袖口擦了擦她的血迹,冷冷说道:“与我抗争,你赢不了,以后记得放乖巧些,才能讨得好处。” 简苍昏头昏脑地站着,半晌没回过神,全身遍布痛意,麻木得没有反应。 萧政说了什么,她听不见,只是呆站。 这时,一条小山蛇穿过山道,摆着尾巴擦到了简苍脚背,她顿时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想都不想就跳向了萧政那边。 萧政满心的怒气降低了不少,脸色也稍稍缓和,不再透出冷厉。 “是什么?是什么?”她惊慌失措地问。 “兔子。” 她摆了摆靴子,像是要抖掉上面的悚然感,说道:“不对,不是兔子。” 萧政知她武力差,目力应是短缺,不能看清过于细小的事物。可他对上她凝肃的脸容时,突又觉察到,她的感触力应是异常敏锐的。 因她一字一顿说道:“是蛇,一尺五寸长。” “你怎会知道?”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