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那信上画只王八也能给人编出百八十条罪状来,你非要知道内容顶个瓜用。” “等死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小刀在顾长安手里转了圈,滋一声插/进苹果里,她拿着刀把递给顾长平,“爹是不是早就琢磨着要‘告老还乡’了?” 顾长平把苹果接过去啃了一口,道:“咱们曾祖父跟着□□皇帝打天下,后来却只得封侯,你当是为的什么?这叫避祸。那几位异姓王功高盖主,下场可一个比一个惨啊。祖父远走北境,戍守边关,父亲在裕州呆了几十年,数年来如履薄冰才换来侯府安宁。可是今上比前头哪一位都要忌惮功臣,想动侯府恐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顾长安咬咬牙,“飞鸟尽,良弓藏。一个只有守成之能的皇帝,却把帝王的毛病都继承了。” 顾长平道:“道理你都懂,可还是嫩了点,光知道意气用事。来,大哥教你个乖,如果一个人明明能用手指头就碾死你,却还要绞尽脑汁不用手指头碾你,那只能说明他怕碾你的时候自己手上沾血。” 顾长安翻个白眼,“说这有个屁用,你不知道侯府上下有上百口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才懂个屁。”顾长平说完就专注地啃苹果了,多半句话也懒得跟顾长安说了。 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 顾长安这块朽木有力气没处撒,憋了一肚子郁闷把宋明远抓到校场陪她练拳。 别人打拳意在招式,顾长安打起拳来就走神,全神贯注想着别的事,所以从前练拳的时候就没少被人揍。 宋明远知道她的毛病,干脆把她拽到校场的角落里,省得让新兵们瞧见了丢人现眼。 从起式开始,顾长安就准时地开始跑神。她脑子没停地从头到尾把胡炜这事捋了一遍,就在宋明远的拳风堪堪擦过她鼻梁的时候,顾长安忽然在电光火石间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 “停,不打了。”顾长安猛地后撤一步,话出口前人倒先动了,结果宋明远一个没收住,长腿扫过去把她扫了个大马趴。 “怎么说停就停了!”宋明远赶紧上去扶她,顾长安一摆手,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她掸掸身上的土,浑不在意地道:“行啊,功夫有长进。” 宋明远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下回再有想不明白的事,叫童生过来给你陪练,练个拳练的人缩手缩脚,打你也不是,不打你也不是。” 顾长安一撇嘴,看看他,没吭气——这个老宋,个头没长,脾气见长。 顾长安背着手往营房走,路上她一直在琢磨,其实就如顾长平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也许祁卢确实知道顾长平和赫雷之间有消息往来,但顾长安明白在那种非常时期,这玩意绝留不下实实在在的痕迹,所以祁卢得捏造出点什么让胡炜上钩。又或许,他根本不用捏造什么,他和胡炜原本就是合谋。 胡炜不想让顾长平死,他死了就没戏可唱了。顾长平要活着,却不能在关键时刻回到裕州,一旦顾长平迅速回返,那就会抓住他,照样是前功尽弃。 所以,才有了放火烧山这一出。 胡炜的计划要成功,至少得保证两点,一是顾长平得亲自率人出关,二是在危急情况下得有人引导他下到荒山断崖下。 这个人是谁?或者,这几个人是谁? 如今的事态已不可控,那么抓出内奸还重要么?顾长平会比她反应还慢么? 他不会,但他为什么一点行动都没有,甚至在坐以待毙。 顾长安心底的疑惑张开大嘴吞噬着她的耐心,就在她要出离愤怒的那一刻,那些在她耳朵里叫嚣的声音突然不见了,一片怪异的静谧里,她忽然想起顾长平的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难不成他发现覆水难收之后,就顺水推舟了? 顾长平比她多吃的那几年饭,可能还真是没瞎吃。 顾长安把这一竿子烂事想得半明白不明白,后来也懒得再琢磨,干脆往床上一躺,睡到天荒地老。所以再之后的几日,新兵们除了看见都尉大人在校场练兵,就再难见着她人影了。别说下面的兵了,就连于茂春、曹达几个人想找她说句话都不容易。 惊雷似的变故就发生在秋风送凉这一日。 裕州的天总显得比京城高远,呼口气也比在京城舒坦。顾长安在营房里跟决明摆弄围棋的时候,外面呼啦啦来了一群人。 在营房外一字排开的官兵还有个领头的,正是兵部左侍郎周广恩,顾长安从营房出来看见他时,头一个想法就是——怎么刘珩和二哥还没把许之栋给弄下去。 毕竟,周广恩是许之栋实打实的狗腿子。 顾长平在屋里躺着,根本没动弹,那架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还是看都不看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