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想去,却遥远得如同一场陈年旧梦,他甚至对穿心万箭都没有多少惊讶和欣喜。只有眼前的虫族化为齑粉的场景还让他有情绪的波动,满足,开心。不知道韩业知道他一下子就杀了这么多虫族会不会欣慰一点。 叶溯略显疲惫地转身,看到空荡的驾驶舱,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凄厉一声喊:“白炫学长!” “我在这里。”白炫从驾驶台后面探出半个头。 叶溯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心有余悸:“我还以为你被虫族吃了!”可叶溯一看到白炫的累累伤痕,这一丝庆幸也灰飞烟灭,他自责地一遍遍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要不是我突然睡过去,也不会让你……” 白炫:…… 他觉得他和叶溯之间好像产生了什么了不得的误会,比如,叶溯觉得他快要死了? 开什么玩笑!白炫差点骂出来,把他当瓷娃娃啊,露点肠子,断只手,这点小伤还能要他的命不成!不过白炫将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他的确是保护叶溯才受的伤,虽然死不了但也很疼啊,可到头来却让这小子出尽了风头,想想刚刚动人心魄的万箭齐发,白炫就觉得心脏都要从开口的肚子上跳出去了。这样一个宝,韩业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白炫心想,或许应该要趁这次机会拉拉叶溯的好感,让他死命地跟着自己。 白炫立即眉毛一垂,露出一副行将就木的表情,捂着肚子,气若游丝道:“叶溯,我可能不行了……” 看到叶溯拼命忍住眼泪的样子,白炫拼命忍住笑,“看到你们都安全,我也就安心了。你以后一定不要走上你表哥的老路,你一定要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任何一个值得帮的人好吗?答应我,不要贪生怕死好吗?” 叶溯泪眼朦胧,听到白炫临死前还对韩业耿耿于怀,还对他谆谆教导,白炫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和韩业一样是人族的勇士。叶溯于心不忍,不忍看到韩业被他误会,更不忍白炫直到死亡还带着怨恨。 叶溯暗暗下了决心,俯身靠近白炫,压低了声音说:“其实韩业并不是懦夫,他是明院执行司的人……” 白炫因为憋笑而显得扭曲的脸突然垮下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叶溯。 此刻的叶溯精神力被消耗干净,身体虚弱,又因为以为白炫要死了倍受打击,根本没注意到白炫虽然震惊但充满活力的眼神,自顾自沉重又悲伤地哭诉:“韩业不是不想救你,而是他无能为力,所谓的瑞德族虫灾并不是谣言,有很多虫族进击东南角星系,是韩业挡住了它们,是韩业带领一万人就挡住了几十亿虫族!他实在没办法去救你们了,在你们都讨伐他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啊。其实伴月佣兵团也是韩业派来保护我们的,他不是懦夫,没有比他更爱人族更勇敢的人了!他对你遭受的厄难感到很抱歉,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叶溯越说越难过,为韩业难过,为白炫难过。 白炫僵在那里,伪装出来的虚弱的面色这会儿彻彻底底地真正面无人色起来,他的眼珠艰难地转着,试图想看清叶溯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要在他“死前”故意为表哥洗脱。可叶溯那么难过,那么悲伤而愤恨,如果不是真的,他为什么要恨?他为什么为韩业感到那么极度的不平? 如果是真的,那他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白炫回想起自己当初对韩业的讨伐,当初在媒体面前在所有人面前对韩业极尽恶毒的责骂和诅咒,那个时候不回应的韩业正如叶溯所说,身受重伤——为人族、为整个东南角而身受重伤…… 天啊,谁来告诉他,他究竟做了什么? 白炫颤抖着嘴唇,捏紧了叶溯的手,冲动的情绪激动的话却又收了回去。他无法面对曾经的自己,无法面对韩业,无法面对这多年来的怨恨。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将错愕和慌乱都掩饰起来,他努力地嬉皮笑脸,好像刚刚都是玩笑,他并没有在意叶溯说了什么,他笑骂道:“你还真是白痴啊。”他在骂谁?叶溯还是自己? “虽然你很真诚,但能不能先让开一下让我包扎一下伤口。要不然真的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啊。”白炫笑嘻嘻地说,然后从驾驶台旁边掏出一个医药箱,拿喷雾冲洗了一下肠子,塞回肚子里,又拿出一块含有药物和光疗贴的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像贴了一片创口贴那样随意。 叶溯也立即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他居然拿现实世界的标准来衡量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