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瑛重新用报纸包好向日葵,回答道:“很重要的人。” 九月最后一天,上海还在下雨,到傍晚,雨也没停。 长假即将开始,城内的堵车比起往日更严重,窗外霓虹被雨水糊得一片红一片绿,宗瑛拉上窗帘,披了件开衫走出病房。 她问盛秋实借了台连接外网的电脑,登录邮箱,下载了薛选青数日前发给她的那封关于严曼高坠案的资料,打印出一叠来准备再细细看一遍。 病房走廊里有饭菜加热的味道,宗瑛拿着资料边走边看,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 宗瑛霍地转头,只看到一个穿护工服的中年女人,有一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轻蹙眉,对方讲:“你还记得我伐?我是宗瑜病房里那个护工。” 宗瑛警觉转身:“请问……什么事情?” 护工道:“那个孩子想见你。” “想见我?” “对,他还特意关照我,叫我趁病房没别人的时候再来叫你。” 宗瑜提出要见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次额外“关照”的部分却显出些许不一样。 护工见宗瑛有片刻愣神,提醒她道:“现在楼上没有人的,他妈妈刚刚回去了,一个钟头内都不会回来。” 宗瑛想了想,将资料卷成一卷握在手里,决定上楼一次。 一路上护工同她讲宗瑜的病况,说:“前几天都差点救不回来了,今天稍微好点,但还是要靠机器撑着的,讲不了多少话。” 医院的灯,好像哪里都是白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到特需病房,按亮床头一盏小灯,才有一点点的暖光。 宗瑛坐下来,病房内便只有她和宗瑜。 少年的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透明氧气面罩里一呼一吸,胸膛起伏吃力迟缓。 病房窗帘没拉,外面的雨停了,宗瑛打算起身去拉上窗帘时,宗瑜睁开了眼。 眼皮似有千钧重,费力完全睁开,一双眼却眸光黯淡,他隔着氧气面罩讲话,声音闷沉干瘪:“姐。” 宗瑛看一眼监护仪显示屏,数据稍有波动但还算稳定,她倒了一点温水,问他:“要不要喝水?” 宗瑜视线从杯子上转移到她脸上,最后摇摇头。 太久不见,平时鲜有沟通,两个人之间缺少交流的经验与模式。 最后还是宗瑜先开口:“你也住院了。”他讲得很慢,吐字也很含糊:“你也要做手术。” 宗瑛应道:“对。” 一来一往,又是沉默。 宗瑜微微闭眼,很久又睁开,嘴唇开阖,始终未出声。 他留置针头的手背毫无血色,指头忽然动了动,探进薄薄被子里似乎想寻找什么,宗瑛垂首去看,只见他半天摸出一只手机——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