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不能耽误,但他还是等到了宗瑛出来。 两人对视,一时间竟彼此无言,盛清让只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素色手帕,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递过去:“没有用过,干净的。” 叠得整齐,有些难以避免的褶皱,带了些战火气,带了些体温,但上面没有尘,也没有血,看起来真的干干净净。 宗瑛将手帕握在手里,听他讲:“我需要现在去一趟师部,路上危险,你在这里等我。” 宗瑛点点头。 通讯员这时又催促了一遍,盛清让转身走出去。 宗瑛也跟了出去,只见他坐上一辆吉普车,车子在泥泞道路上摇摇晃晃地远去,日头稍稍往西斜了一斜,这时炮声也暂歇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老四和副官的声音,副官一边走一边劝,语气亦急得不行:“我跟你讲,看完小坤你也处理包扎一下!不要不当回事!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老四直奔宗瑛而来,到她身边匆忙地道了声“谢谢”,然后越过她往里走,撩开帘子去看团里最小的伤兵。 可惜他还没待满一分钟,就被护士给轰了出来。 他脱掉帽子抓抓头发,狼狈又有几分邋遢,与宗瑛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全然不同。 宗瑛抬眸打量他,问:“不打算处理一下头上和肩膀的伤吗?” 他讲:“反正都是皮外伤,痛过头就不痛了。” 语气里显露出一种“自我惩罚式”的心态,因为失血发白的脸上,布满低落情绪。 经历过恶战,失去了很多战友,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处理伤口。 凶悍的护士却偏偏不遂他愿,拿了只铁盘走出来,冷冰冰地命令他:“进来包扎。” 宗瑛看他一眼:“去吧。” 老四起身进去,宗瑛走到外面。 潮湿的后脊背被凉风一撩,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宗瑛觉得有点冷,恍惚的感觉也终于被吹散。 就在刚才,她的确做了一台完整的手术,手没有抖,病人也没有死在手术台上。 不晓得在外面站了多久,她回神一转头,就见包扎妥当的老四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护士大概同他有宿怨,包扎得蛮横粗糙,脑袋上一圈尤其裹得敷衍,看起来十分可笑。 没镜子可照,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默不作声从制服口袋里摸出火柴盒及香烟,叼了一根点燃,吸了一口看向远处。 亟需提神的宗瑛伸出手:“能不能给我一根?” 他乜她一眼,重新摸出烟盒跟火柴递给她。 烟盒里还剩寥寥几根烟,一看就是自己动手卷的,非常糙,烟丝仿佛都要掉出来。 宗瑛抽出一根,利落地划亮火柴,垂眸点燃,皱眉吸了一口reads;hp高塔。 然而烟气刚刚下沉,肺就开始抵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