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们付中丞智谋无双。”苏阮捧场称赞。 付彦之笑道:“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圣上召见我之前,先见的阿兄,想必又谈了史朝恩往京中送礼的事,圣上心中起疑,才叫我去问话的。对了,上次我当着林相和杨刚的面,提起他们子侄斗富,后来圣上单独留下林相,虽然不知谈了什么,但今日林峻被革职,杨准也罚了半年俸禄。” “这未免有些厚此薄彼,林思裕这么肯委屈自己吗?” “大概也是嫌这个侄子不争气,到底隔了一层。而且圣上只留了他,问都没问杨刚一句,林相这么乖觉,肯定要‘律己更严’了。” “听说杨刚又贴补宫中不少钱,圣上大概拿他当财神爷了。”苏阮低声说。 “财神爷”的儿子出去斗富,自然算不上大错,稍事惩戒就够了。 付彦之笑了笑,没接这话,另说道:“圣上说,要不是你在孕期,就想派我去并州巡视了。” “你去,是不是太郑重其事了?” “嗯,我也这么想。”付彦之说着,伸手轻抚苏阮腹部,“而且我确实舍不得你。” 苏阮依偎过去,低声说:“除非带着我,不然我可不让你去。” “好啊,以后若有这样的机会,我带着你去。” “嗯。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们男子,成年后可以外出游历,哪像我们,别说遍览河山了,出个门都得戴帷帽。每每想到这个,我就不想生女儿了。” “不怕,生了女儿,我带着你们一起遍览河山。” 苏阮嗤笑:“哄谁呢?以你的仕途履历,肯定是一路清要向公卿宰辅的。遍览河山?你这是预备着自己被贬么?” 只要有苏家这门显贵亲戚在,付彦之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被贬出京,但苏家能显贵多久,还要看圣上寿数几何,就没法深谈了。 “也说不准有一日要出镇地方呢!”付彦之语气轻松,面带笑意,“总之,一定带着你们。” *** 许孝仁和蒋周发落完毕,一直缩头等雷声过去的东宫,也终于有了动静。先是太子妃求见苏贵妃,为娘家兄长行事不慎请罪,太子也上表自责,圣上却没见太子,只打发个内监去东宫安抚。 太子难免惴惴不安,但圣上仍旧将七郎留在身边,似乎没有见弃的意思,就同太子妃商量,要不要尽快操办衡阳郡王跟玉娘的婚事。 太子妃思索良久,才说:“还是不要心急,等圣上的意思吧。上次我去求见贵妃,她一直淡淡的……可惜徐国夫人怀了身孕,轻易见不着她,不然……” “要不,往代国夫人府传个话?” “不好。婚期哪有女家提的?代国夫人爱多心,别到时候再觉着我们怠慢。还是耐心等吧。” 太子一向不如太子妃有智谋,听了这话,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缩在东宫,当个悄无声息的储君。 *** 河东节度使史朝恩是二月中到的京城,当时朝廷新任命的河东、范阳、平卢三镇观察使都刚启程不久,算是和他擦肩而过。 苏阮这时腹部已经明显隆起,便不爱见外人,宫宴也没去,只能听付彦之描述史朝恩其人。 “……其貌不扬、面带凶相,按相书中说法,还真是反贼之貌。但他很会逢迎谄媚、装憨卖蠢,我瞧圣上的戒心已经有些消了。” “这么快?” 付彦之苦笑:“史朝恩见到圣上,就是一副山野村夫陡然得见圣人之态,景仰孺慕之情,似发自肺腑……”他叹了口气。 “圣上居然吃这一套。”苏阮有些坐不住了,“我想进宫见娘娘去。” 付彦之忙问:“你见了娘娘说什么?此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苏阮不认同,“此时不轻举妄动,难道还要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