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早同我说?” 苏阮本来还懵着,听了这两句问,倒明白过来,笑道:“你叔祖父几时改名叫丽娘了么?” 付彦之略略松开手,低头看着苏阮眼睛,满目都是痛惜之色,“就这样,你还说过得挺好?” 苏阮抬起手环抱住他的腰,低声道:“过日子不就那么回事,有好的时候,自然也有不好的时候。何况是我自己选的。” 这句话听入耳中,付彦之更难受了。 “你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傻子!”他伸指轻轻一点苏阮额头,“别人对不起你,你不怨恨也就罢了,还说是自己选的!你好好看着我说,你真是自己选的么?” 苏阮仰头看着他,不肯回答,目光中却全是求饶之色。 付彦之就也没再逼她,“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不许委屈自己,不许强颜欢笑,不高兴了就告诉我,有什么为难的事也都交给我,不许自己发愁,记住了吗?” 苏阮乖乖点头:“记住了。” 付彦之便又将怀中人抱紧,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说:“还有,就算路是你自己选的,发现走错了,也可以反悔。你还说人家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回头了吗?” 她往哪回头啊?苏阮抱着这个失而复得的良人,想说我们早就断了音信,我都不知上哪去找你,怎么回头啊? 可是她并没有出声,那些都已不重要了,因为现在他们已是未婚夫妻。他们虽然没有回头寻找过彼此,却在一条交汇的前路上重逢,足矣。 “过去的事,都不提了吧。”她低低回应,“我现在不想回头了,只想向前看。” 付彦之松开苏阮,拉着她回去坐榻上并肩坐下,认真说道:“我突然发觉母亲说得真对,很多事并不是真的过去了就过去了,不提了,就能忘记。” 苏阮一愣,付彦之已接着说:“竹箫的事,我问过丽娘了……” 感觉到掌中她的指尖一颤,付彦之忙握紧了,继续说:“不是你的错,阿阮,不要把别人的过错背在自己身上。” 苏阮有些茫然:“丽娘怎么同你说的……” “实话实说的。从张敏中怎么看见我去找你,到他怎么逼着家里去提亲,再到他怎么从你手里夺了竹箫就走,丽娘都说了。” 甚至于,婚后头一两年张敏中还能拿苏阮当宝贝哄着,之后就见一个爱一个,渐渐冷落苏阮,直至他去灵州的一切经过,丽娘都告诉付彦之了。 虽然不那么详尽,但那几年苏阮过的是什么日子,付彦之已能拼凑出来。 他很心疼,他从来没有想过,苏阮这些年会是这样过来的。因为早年母亲来信,确实提到张敏中待苏阮不错,苏家也因为张家,日子好过了许多,所以付彦之一直以为,苏阮嫁入高门就一切顺遂了。 也因此,再见之后,他竭力隐藏自己对她的在意和重新萌发的情愫——付彦之觉得苏阮会耻笑他。 他以为她早就忘了他,或者说,她早就不在意他了,却没想到她也没变。 不但心没变,人也丝毫没变。 “我见过许多面目全非的人。经历过坎坷磨难之后,他们要么怨天尤人,要么意志消沉,更有甚者,会变得同那些加害他们的人一样,转头再去加害弱者。” 付彦之握紧苏阮的手,“但你没有,你还是从前那个你。所以我说你傻,你就算不怨恨别人,也别把错都记在自己头上啊!” 他眼睛里的怜惜越来越浓,看得苏阮眼眶热热的,她不想真的流出泪来,就低头说:“也没有,只记了这一件。” 付彦之伸手抬起她下巴,非要她看着自己,“你就不怕我已经变了吗?” “……没想过。” “若我真的变了呢?若我心里只想报复你呢?” “怎么报复?” 付彦之:“……” 他努力想了想,“贪慕你家的权势,娶了你,却不对你好……” 苏阮失笑:“你要是变成那样,还会抗命替废太子说话?” “……”倒也是。 苏阮见他无言以对,笑容更大了些,“所以你也没变嘛!” 付彦之一叹:“我不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