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萧如,倒是比萧七娘镇定多了,毕竟这几年来她在朝霞郡主和萧六娘手底下讨生活,可没少吃苦受罪。不过是跪祠堂罢了,虽很是难受,但并不是难以承受。 萧如瞥了一眼旁边一脸扭曲的萧七娘,抹了抹额上的冷汗,闭上双眼。 安国公夫人处事素来有分寸,就算是惩治府中女眷,也很少会下狠手。说是跪祠堂思过,也不是整日跪着,除过一日三餐之外,到了天黑之后也是可以休息的。当然所谓的休息并不是让你离开,而是不用跪着,改去抄写女戒。让你吃尽了苦头,却又不会伤了身子,毕竟这几个都是府中的娘子。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吃了一顿稀粥配馒头,便有仆妇将萧七娘两人领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萧六娘也在那处,可比起跪了一日走得颤颤巍巍的萧七娘两人,此时安坐在坐席上的她要适意的多。 屋中摆设很是简陋,一张大通铺,三床薄薄的被褥,临着窗下是一条长案几,案几前摆了几个可以坐的软垫。案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晕黄色的灯光徐徐发出温暖的光芒来,此时还不到三月,到了晚上天气还是有些冷的。但这里比起方才那间佛堂,却不知要好到了哪里去,毕竟她们总算可以坐下,不用继续跪了。 萧七娘隐含愤恨的瞪了萧六娘一眼,去了案前坐下。萧如一直是半垂着脸颊,不吭不响的去了剩下的那个位置上。 门被从外面关了起来,室中一片静谧。 “七妹妹你还好吧?大伯母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女儿,就任由你这么受苦!”萧六娘见萧七娘如此狼狈,不平叫屈中又隐含了几分优越感。 人性历来如此,大家处境相同,我吃饱了,你还饿着,优越感便油然而生。 换着以往,萧六娘这种说法并没有什么错,可萧七娘跪了一天回来,面对的是安然坐在这里一日的她,心中怎么可能不忿恨。只是萧七娘终究心机比萧六娘深沉,不过是暗暗的咬了咬银牙,没有说话。 “那该死的萧九娘,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被关在这里吃苦!”萧六娘又道。 所谓的迁怒便是如此了,萧七娘迁怒有人撑腰的萧六娘,而萧六娘自然迁怒让自己沦落至此的萧九娘,尤其自己还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 “好了,咱们还是赶紧抄女戒吧,若是三日之内抄不完,还是不能出去。”萧如小声道。 听到这话,萧六娘柳眉立即竖了起来,“让你说?难道我还不知道这浅薄的道理!” 萧如刚好坐在她身边,她顺手就是一掐,萧如吃痛一下,眼角泌出一点点泪花,却是不敢吱声。 萧七娘将萧如往身边拉了拉,劝道:“好了,六姐你也是,干甚拿萧如出气,她说得也没错。” 换着以往见萧六娘拿萧如出气,萧七娘是万万不会开口帮忙说话的,看到了也就浑然当做没看见,今日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帮萧如说话。 萧如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垂了垂眼帘,掩下眼中的情绪。 “若不是她想的那个蠢法子,咱们会沦落至此,我拿她出气也是应该的!” 萧六娘又连着掐了萧如好几下,只把她掐得小声啜泣起来。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的便是如此了。说这次毁坏九娘名声是萧如出的主意,着实有些冤枉她了,若根究底,萧七娘才是罪魁祸首。毕竟一开始便是她在后面怂恿并煽风点火的,而萧如不过是迫于萧六娘的压迫,插了几句嘴而已。 可萧六娘脑蠢人笨,自然看不透这些端倪,尤其她素来爱迁怒萧如,也因此没有地位的萧如便成了替死鬼。 “好了好了,赶紧抄吧,抄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日呢。”萧七娘岔开话题,将案几上的宣纸摆放好后,她望了望一旁抹着眼泪的萧如,又道:“萧如,咱俩换个位置吧,我这里光线有点暗。” 其实怎么可能光线暗,长条案的左右两个高几上各放了一盏铜灯,萧六娘坐在靠最里的位置,萧七娘不想和萧六娘坐在一起,当时特意选了个靠边的位置,中间的位置则坐的萧如。 此番借口灯光暗要换位置之说,很明显就是萧七娘怕萧六娘再拿萧如出气,想将两人隔开罢了。 刨除其他不看,萧七娘确实称得上善解人意,平日里在面上待萧如也是极为温和,从不居高临下。当然也说了是表面,萧如很明白萧七娘的意思,不过是想博得她的感激,想拉拢她罢了。 可是可能吗?毕竟没有人比萧如更清楚这萧七娘的真实面孔了。 …… 上一辈子的萧七娘,还是眼前这个萧七娘。 与这辈子不同,上辈子她的处境极好,样貌出众,清丽出尘,性格温柔娴静,是长辈也是外人面前正宗的世家贵女。虽是比不上正儿八经嫡出的萧三娘,但比起萧家的其他女儿要出类拔萃的多,至少对比起萧家其他庶出的女儿来说,她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