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化如此大,我都不敢认你了。”孙芷妍心下稍安,又开始觉得熊孩子不熊了实在违和,忍不住开口调侃,说完,她就上了马车,又放下车帘,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姜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赶走一夜未睡的疲惫,这才开口笑道:“左右是没有掉包的,我变得好了就不再欺负你了,不好么?” 马车里的孙芷妍拈起一块儿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直接回了他:“甚好。” 可不就是甚好么?也省了她打着主意让大长公主把姜陆送到军营里磨一磨他的“熊性”。 姜陆微微勾唇,心知自己突然的改变确实是会让人感觉不适应的,因此也未再继续与孙芷妍贫嘴,拉了拉缰绳往前面去了。 一行人穿过道道宫门,略过繁花似锦的景色,又特特抄了近路,很快就到了御书房门前。 “还请刘公公通报一声,宁安求见。”御前的宫人们哪个不认识宫中最受宠的宁安公主,虽不知为何宁安公主突然进了宫,还是与齐国公府上的人一起的,但都十分有眼力见地唤了刘懂恩出来。 “哎!”刘懂恩刚听了底下的小太监说齐国公及姜大人求见,一转身又见自家徒弟匆匆忙忙地来找自己,说是宁安公主在外头站着。原来还往御书房内殿的脚步一顿,立时就转身往门外去了。一踏出门,果真就见了孙芷妍袅娜的身影,打眼一看就能看出她憔悴焦急的面色,连忙上前询问,得了孙芷妍的“求见”二字就更不敢耽搁了。 里边皇帝正宣了妃嫔伴驾,若是旁人他刘公公打发了也就打发了,现在偏生是宁安公主这个小祖宗,刘懂恩哪里敢怠慢了去,若不是不合规矩,他都要直接领了孙芷妍进去了——自宁安公主出生以来,就没见过皇帝什么时候挡过她的,就算是到了床第,那也是得穿了衣服见上一见的。 偷偷瞄了御桌边磨墨的美人,刘懂恩暗道一句时运不济,便忽视了美人儿的存在,轻声道:“皇上,宁安公主从宫外进来了,与齐国公等人在外头求见呢……似是有急事的样子。” “宣。”皇帝埋首在奏折中,没有半分犹疑就宣了人觐见,而后就挥退了磨墨的女人:“退下吧。” 宣妃嫔伴驾是惯例,通常情况下,伴驾以后都能在皇帝的寝宫留一夜的,对于位份高的妃嫔不算什么,但在低位妃嫔中却是极极长脸的,今日伴驾的女子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正怀着一飞冲天的想法呢,就被皇帝冷淡挥退了,心中自然是各种不甘的,咬着牙儿放下手中的墨块,依依不舍地离了砚台,入了右侧的偏殿。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大安!” “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罢。”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甫一抬眼,就发觉了孙芷妍与平日的不同之处,眉头顿时皱得打了死结“刘懂恩!宣太医!” 此时他也顾不得桌上的奏折了,站起身沉声问道:“怎么回事?王府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父皇误会了。”孙芷妍见了皇帝黑沉的脸色,心下一惊,连忙否定了皇帝的猜测。“此事还需姜大人与父皇解释。” 她虽然受宠,但也逃不出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廉英伯造反一事虽是她最先发觉的,却不适合她来说。 皇帝便把目光放到姜陆身上了。他对这个“表弟”的印象不深,仅仅止步于成日里扮成纨绔子弟不愿崭露头角的印象上。 姜陆拱了拱手,垂首回话:“昨日,臣护送家中女眷往慈光寺祈福,不想正巧遇上了宁安公主遇险……” 姜陆在大事上从来都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本就决定卸下面具了,此时说起事情来更是条理清晰,颇有种娓娓道来之感,不过五六句,就说明了情况。“至于房内的对话,臣只听得一二,还需宁安公主与皇上道明。” “宁安?”皇帝拿眼神示意孙芷妍说话。 孙芷妍一愣,也知道自己逃不过亲自说的命运,便干脆开口复述了一遍当时废弃禅房内的对话,然后稍稍拉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淤痕。 皇帝眼神一凝,关切地执起孙芷妍的手察看伤势:“妍儿可还伤着了别处?速到左侧偏殿让太医看看。” “是。”孙芷妍也知这会儿没有了自己的事,行了一礼就退到了左侧的偏殿中。 “刘懂恩,将御前伺候的大小女官都给朕扣下送到宫正局。”一直站在门边的刘懂恩自然知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