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不已,可在采薇心里却是对这相国夫人略有些失望。 未见其真人之前,采薇对这位奇女子心中也是有几分好奇的,因为这位夫人可说是大秦自立国以来头一位正式被扶正的妾室。毕竟自大秦朝立国之初,高宗皇帝修定《大秦律》时便定下了“毋以妾为妻”的律条,后虽历经北秦、南秦,此条律法却是从未变过。 其间虽也有那高门大户的男子因着宠爱妾室,想将其扶正,但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就把个妾室给改成正室,多是先将那妾室送出去,重新安上个体面些的身份再娶进来。 先前北秦时有一位郡王将想把个小妾扶正为继室,还得先送出去,假说是良家女再娶进来,结果后来此事泄露出去,不仅那小妾被打回原形,便是那郡王也被问了罪*。 不想到了燕秦这里,因洪武帝开了个好头,嫡庶之分远不如先前那样分明,不想到了如今的麟德帝一朝,那孙太后竟强逼着她儿子改了律法,将不得以妾为妻那一条从《大秦律》中删去,竟是许了妾室可以扶正。 因此,对于孙夫人这位能让国朝的律法为她而改的奇女子,采薇先前觉得必定是一位有过人之处的妇人,不想如今一见,其言谈举止实是有些令人失望。 就听那孙夫人又道:“其实我今日之所以冒昧前来,也是因着咱们两家不日便成通家之好,且为着这一件事儿总还得跟老太太商议几句才好。” 太夫人也不意这还没寒暄几句,这位丞相夫人就这般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也不管还有姑娘们在一边,忙叫宜芝带着她几个姊妹们先去别的地方顽一会子。这才看向孙夫人道:“不知夫人所言,是为何事?” 孙夫人不由在心里暗道了一句:“明知故问!” 虽说她如今也是个有着一品诰命的贵夫人,可每当和这些个真正出身世家的名门贵妇打交道时,她仍然受不了她们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处事姿态,说起话来总是拐弯抹角、遮遮掩掩的。只是这老太婆在这里跟她装糊涂,她也不好就把实话给说出来,毕竟孝中议亲到底说出去名声上不大好听。 于是只得道:“也是我方才见老太太的大孙女生得极好,且看着又端庄大方,听说又是养在老太太跟前的,这老太太□□出来的人儿,哪有不好的?便想跟老太太求了去,给我那长子做个长媳,却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太夫人虽多半猜到这孙夫人今日的来意,这明知这门亲事是必定要做成的,却总不愿让相府觉得太过顺遂。便道:“贵府的长公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们家芝姐儿虽说在姊妹们里排行第一,但若不分哥儿姐儿大家一道论起来,她上面还有一个堂兄钧哥儿,今年已然十六岁,因着他二叔的丧事,至今还没说下亲。总不好这做哥哥的还没娶亲,倒先把个妹妹给嫁了出去。” 孙夫人一听这话,便看向大太太挑眉笑道:“原来老太太是担心这个,难道大太太还不曾将那件喜事儿告诉老太太不成?好叫老太太知道,贵府长公子的亲事也定下来了。” ☆、第三十回 就见大太太汪氏上前笑道:“钧哥儿的亲事也是昨儿才定下的,还没来得及回禀母亲知道,倒叫相国夫人给抢了个先。” 太夫人虽心中不悦,却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儿媳,便道:“这儿女的亲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是钧哥儿的亲生父母,他的婚事到底也是要你们拿主意的,只不知定下的是哪家的姑娘?” 汪氏听出太夫人话中隐隐的不悦,那嘴角忍不住便又上扬了少许,心道:这就不痛快了,等我说出媳妇的家世你老人家还有得烦呢? “回禀母亲,我们家钧哥儿说下的那家小姐,不是别人,正是相国夫人的亲侄女儿,乃是夫人娘家兄长的嫡出小姐!” 太夫人一听就明白了,这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左相夫人孙氏原不姓孙,乃是姓杨,因她跟对了主子,得了孙太后的青眼,不但嫁给了左相崔成纲做二房,后来更为了把她扶正的事,又特赐了她改姓孙。她娘家兄长也跟着改了孙姓,仗着自已是相爷的大舅爷开始发家致富,如今已得了皇商的名号,宫中一应所需大半都是由这位孙舅爷采卖的。 只是这孙家如今虽富贵泼天,到底根基浅薄,那孙老爷早先不过是个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担儿,便是现有了皇商的名号,可到底士农工商,这商人最是低贱。太夫人便是再不喜她庶长子那一房,也不愿给个伯府的大少爷娶一个商家之女。 且还是个姨娘养下来的庶女,孙夫人嘴里说得倒好听,这京中谁家不知道她那侄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嫡出,而是她兄长借着妹子的势发达了以后纳的一房爱妾所生之女,不过是个记到了嫡妻名下的赝品罢了,打量这京中谁人不知呢?先前又一心想着要攀高枝,嫁给个豪门贵族,可她那出身人品,但凡尊贵些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