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师妹入了书房,和伊崔见过,聊了聊近日他的水军停靠补给的事情。盛三和阿岩送来药方,顾朝歌看过后,先给伊崔重新开了方子,然后欲和他细聊治腿的事情,褚东垣却听得不耐,道横竖他要先调理一阵才能用秘术,何不到时候再说。他的意思很明显,自己过些日子就要离开,她该把时间和精力都重点放在他身上,而不是伊崔身上才对。 “我身上还有几处旧伤呢,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师妹你给我瞅瞅。”褚东垣此话一出,顾朝歌立即重视起来,和伊崔告别,带着阿岩随褚东垣去了。 “这是你新收的小徒弟,哈哈,不错啊。”褚东垣摸着阿岩的脑袋,和顾朝歌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三个人的背影真是无比和谐。 大蜘蛛阴郁地盯着褚东垣越走越远的背影,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烧出一个洞来,盛三在旁边小小声开口:“公子,褚将过些日子就走。”您还有机会。 “哼,”伊崔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把她也带走?”褚东垣的挑衅是赤果果的,他相信这种釜底抽薪的无耻之事他绝对做得出。 盛三默然,他觉得自家公子明明一手好牌,却打得很烂。 伊崔盯着前方早已没人的空气,神经质地按压自己的指节,咔嚓咔嚓作响,就像他想把褚东垣碎尸万段的那种声音。 “你以为我会怕?”他在心底冷笑,暗道既然褚东垣想挑衅,就让这厮瞧瞧,在顾朝歌心里到底谁更重要。 * 因为褚东垣的缘故,今天的刺史府格外热闹。他带着手下士兵陪顾朝歌一同回客栈搬东西,其实顾朝歌的行李并不多,即使她、阿岩和老吴三个人的东西加起来,顶多两个士兵便能搞定。但是也有麻烦的地方,那就是她养虫子的盒子。 “啊,不能打开,它们要避光!”眼见士兵好奇地想打开黑木匣子瞧瞧,顾朝歌急忙阻止。可是已经晚了,士兵开匣,看见里头黑压压的一片虫子争前恐后往黑暗的地方钻,如黑色的潮水一般可怕,吓得急忙合盖,不过还是让一些小虫子跑了出来。 “朝歌姑娘,那、那是什么啊?”阿柴和他的几个同袍是伊崔派来的,说是要跟着保护顾朝歌,搬东西的都是褚东垣的士兵,阿柴站在旁边看,被那黑乎乎的一大片虫子给吓到:“你养虫子做什么?” “它们就是秘术,”顾朝歌指了指匣子的下方一个暗格,“这些分泌物是治好伊大人的腿的药引。”说着她便上前将匣子紧紧扣上,检查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对刚刚不甚打开匣子的士兵笑笑:“谢谢,这个匣子比较紧要,我自己来便好。” 褚东垣看她那么宝贝那个匣子,心里头不是滋味,脚下有几只走脱的小黑虫,他抬脚上前毫不犹豫碾死它们。 “肯定很重吧,我帮你。”他上前想接过顾朝歌怀里的东西。同时,一瞬间,心里掠过一个阴暗的想法,假装失手把匣子摔掉,让这些虫子都跑出来,她没法治伊崔的腿,就会跟他走了吧。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以褚东垣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样坑害别人的事情,即使那个人是讨嫌的伊崔。 但是令褚东垣不悦的是,顾朝歌也拒绝了他的帮助:“谢谢师兄,这个很轻,我自己来就好。”她是真的很宝贝这个匣子里的东西,要知道这种虫子非常难寻,她和阿岩在山林里找了七八天才发现一小窝。 眼见褚东垣好像有点失落,顾朝歌连忙指向桌上放着的竹箱笼:“师兄不介意的话,帮我背箱笼好不好?” 好吧,她还是很在意他的感受的,褚东垣又高兴了起来。 然后,他带着一群士兵,拎着东西,陪着顾朝歌招摇过市,很是吸引眼球。老吴一脸淡然,阿岩被围观的百姓们看得很不好意思,他悄悄扯了扯顾朝歌的衣袖:“姐姐,我感觉我们有点神气诶,你怎么认识这么多汉人的大官、大将军啊?” 望着星星眼的阿岩,顾朝歌想告诉他,这些人不是大官和大将军,他们是造反的大反贼,大靖官府恨不得剔起骨啖其肉的大反贼…… 不等她说话,褚东垣已经一个巴掌拍上阿岩的背脊:“叫什么姐姐,要叫她师父!你可是妙襄公门下第二代大弟子,挺直背,目视前方,不许拉你师父的衣袖,胆子大一点!” 军旅之人的力气,怎能不大,阿岩被他拍得生疼,却也下意识松手,学着士兵们的方式走路。褚东垣哈哈一笑:“没错,就是这样!记住了,不能给你师祖妙襄公跌份,要有气势!以后要叫她师父,叫我师伯,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伯!”阿岩很认真地大声回答。 褚东垣哈哈大笑。 顾朝歌囧囧地低下了头,她觉得阿岩被师兄骗了,师兄只是在享受小辈叫他“师伯”的满足感而已。什么妙襄公门下第二代大弟子啊,师父一共就收了她和师兄两个徒弟,大的那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