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皆应了,又将给她准备的几套衣裳赶出来,替傅煜送上。 剩下傅澜音、韩氏等人,暂时无需一股脑地去京城,仍留在齐州。 涮肉坊的事托付在两位许管事的手里,攸桐只请杜双溪单独过来,叮嘱她早些将徒弟教出师,而后到京城来。到时候,自可再展拳脚。 如是忙碌到深夜,歇了一宿,便动身回京。 …… 战事初定,傅家兵马一路南下,首尾相接,已将京城到齐州的路打通。 攸桐这一趟出行,便比从前顺遂得多。 朝行夜宿,这晚住入驿站,离京城只剩百里之遥。 攸桐跟傅煜成婚半月即两地相隔,这半年间除了书信往来,不曾有片刻晤面。在齐州时,她尽力将心思挪到食店的账册、采买等事上,又有傅澜音和韩氏一道解闷,除了夜半梦回时格外担忧思念,还不觉得怎样。这回千里迢迢入京,想着不日就能见到他,竟是隐隐激动。以至于辗转反侧,失眠到四更才迷糊入睡。 次日照常早起赶路,攸桐与玉簪同乘,抱着软枕睡得昏天暗地。 风清日朗,马车轻晃,迷糊之间,玉簪忽然轻轻推她,“少夫人,快醒醒。” 攸桐被她推得惊醒,眼皮还没掀开,随口道:“到啦?” “还没到,是将军。”玉簪低声催促,“将军亲自来接,快别睡了!” 将军……傅煜? 攸桐脑子里几乎是打了个激灵,残存的睡意消失了大半,诧然睁开眼睛,玉簪已然倾身往前,打起了车帘,口中欢喜道:“你瞧,是不是他!” 帘外官道绵延,两侧草木青青,山峦起伏。 夹道的高柳之间,有支队伍策马而来,带头的人骑着那匹神骏异常的黑影,朝她疾驰。迎面的风扬起玄色暗纹的衣裳,英武端毅的男人玉冠束发,眉目冷峻硬朗。他的身后不知有多少随行,蹄声奔腾如雷,在数百步外勒马,只剩傅煜孤身单骑,转瞬便窜到她面前。 车夫仓促勒马,随行护卫的军士齐声行礼,“拜见将军!” 傅煜眉目端然,抬了抬手,那双眼睛深邃清炯,落在她的身上。 攸桐刚睡醒,全然没想到傅煜会忽然出现,也不知他是因公事出城正巧撞见,还是特地来接的,只傻傻看着他,杏眼流波,像是初春映照阳光的湖水。朝思暮想的容颜,屡屡入梦的娇妻,比起离别之时,似乎更添婉转风情。 片刻对视,攸桐诧然张唇,不自觉地舔了舔。 傅煜眸色微深,风吹得喉咙微微干燥。 众目睽睽之下,他尽力保持端毅姿态,翻身下马。 “离京城还有五十里,我来接你。”他缓声说完,目光便往玉簪一瞥。 玉簪这才醒悟自己的多余,忙从行礼的姿势半蹲起来,跳下车辕。 攸桐的目光仍瞧着他,从眉眼、唇鼻,到肩膀、胸膛,见他抬脚登车,忙往旁边腾出地方,口中道:“京城里事务繁忙,夫君何必专程费这功夫。这边有孙将军护卫,不会出岔子……唔!”她话没说完,在车帘落下的那一瞬,才进车厢的男人便骤然俯身扑过来,吻住她,将惊讶的尾音堵在喉咙。 从相隔千里,到咫尺距离,仿佛只是一瞬间。 攸桐瞪大眼睛,看到他眼底的倒影。 马车辘辘前行,车身晃了晃。彼此鼻息交织,落在脸颊,温热微痒。 攸桐往角落退了退,愕然转为惊喜,笑嗔道:“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了事。” “放心,没事。”傅煜闷笑,就势坐在她身旁,伸臂将她抱个满怀,“怎么走得这样慢?” “毕竟是马车,哪像你骑马那么快,已尽力走得快了。”攸桐靠在他怀里,帮着整理被风吹乱的领口,“也递了消息给你,四日的路程,等到今日晌午,便可入城。” 可他等不及啊。 从收到她启程的消息时,便在等待。 两夜苦熬,若不是被要事绊住脚,昨晚就飞奔去接她了。 傅煜眸色深浓,一手圈她在怀里,另一只手抚过她眉眼脸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