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两人闻言眼圈霎时红了,低头低低应声,“回大人,十四个。” 阎温将脸埋入油纸包中,涌出的眼泪砸到泡发的面饼上,挥了挥手,两人便带着三具尸体,沉入了水中。 这水牢中的所有人,都跟在阎温身边许久,决定将计就计的最初,阎温便已经询问过他们,自愿者留在宫中,为了不引起丞相怀疑,这些人,必将拼死抵抗,即便是被俘虏,生还的几率也非常小。 到如今,即便有顺着暗河进来的人送东西吃,仍旧有不熟水性的人在河中死去,而接下来的几天,即便是所有人都能挨住水中窒息,白日里有人来时,也必须有人自愿死在水下。 只有这样,才能够不引起丞相的怀疑,才能解救外面累成尸山的百姓,才能解救千里之外被牲畜一样分批贩卖的流民,才能彻底悉知丞相老巢,找到被贩卖百姓的去处,最后将丞相连根拔起。 阎温从方瑞德属下口中悉知了瘟疫并非单纯的疫病,而是丞相这老狗为贩卖灾民,利用瘟疫的传染性结合了毒混合,并大肆传播的毒瘟,患病的人会出现患疫病的症状,但是只要及时服用相对应的解药,便能够康复。 而阎温在医师的口中悉知了这疫病中含毒,也得到了证实,并借助方瑞德属下提供的线索,悉知了解毒的药方。 他第一时间派人在城外救治,可这还不够,真正有毒的不是这场瘟疫,而是丞相这个老狗。 即便是此次毒瘟他能够尽全力解救百姓,可是下一次呢?若是没人再能发现蹊跷,若是找不到丞相将流民贩向何处又意欲何为,整个古云国,就会患上毒瘟,且无药可救! 已经太多次,阎温等不得了,只好兵行险招,用自己做饵,步步推算设下此局,到如今,皇城内外皆在掌握,只有一个意外—— 便是他的小傀儡。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我一定要设法救大人! 阎温:……我等你。 —— 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写的晚,让宝贝们久等了抱歉,跪。 我还要去写另一个…… 第50章 唇上顿时一凉 当日阎温去宫外, 亲眼见证医师将解药给刚刚患病的病人服下, 不过两个时辰,病人瘟疫症状全消, 如常人一般行走跑跳。 而那些患病时间久的,来不及服用解药,或者即便服用了解药, 也无法弥补长时间高热给内脏带来的损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衰竭死去。 毒瘟第一次爆发控制住没多久, 就有人几次三番刻意散布,皇城外被隔离的病人,日益增多, 且皇城中家家关门闭户,即便阎温派人四处查探,也还是有很多患了毒瘟的人不肯主动到城外被隔离, 有些被发现时已然暴尸家中, 尸体清理不及时,鼠蚁飞虫啃食, 左邻右舍无从幸免,一传十十传百, 阎温命人救治也来不及。 而同时, 梧州传回消息, 水患之后,大批量流民中也有人刻意散播瘟疫,而后有宣称有药方的人出面, 声称只要跟着他们走,就能保住性命,借此来将流民百姓贩卖转移。 跟着走的被贩卖向不知处,不肯走的便患上毒瘟,梧州一度尸山堆积无人掩埋,梧州首县峰县,几乎不存一户活人,成为死城。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为幕后之人一己之私,阎温知道幕后之人是丞相,却苦无证据,抓到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把柄,无法将其彻底撼动铲除。 即便是方瑞德属下的指控,能够折掉丞相二子,令他收敛一段时间,可过一段时间,难保他不会更加丧心病狂。 阎温出生便是奴隶之子,小小年纪颠沛流离尝遍世间丑恶。 饥荒天灾加上人祸,当活着都已经变为奢望,人性能够扭曲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阎温此生唯一的愿望,不求能够令天下太平,只希望能够尽他所能,给天下最卑贱最底层的人,一个生的希望。 不要为了一口面饼,猪狗一般的贩卖儿女,不要为了一点生机,亲人相残,不要……为了孩子能多活一天割肉熬汤。 阎温当日决定将计就计之时,将所有的意外都推算到,当日小傀儡定崇门外拦截他,要他务必不要开窗不要下车,却在他准备假意被俘之时,听见她叫救命。 当时阎温手指放在车窗上面许久,颤抖到几近痉挛。 也是那一刻,他才发现,小傀儡已经不知不觉,在他心中占据如此重要地位。 可当时那种情况,在决定将计就计之前,便早早就命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他将自己如何做,如何引出丞相的人,如何能够迫使丞相,即便将他囚禁别处,最后也不得不将他转移进皇宫水牢,一桩桩一件件,都仔细推算,寸步不能出现错漏,包括他自己的生死。 如若他不慎身死,也会有人继续顺着他牵起的藤蔓,摸到丞相的老巢,将其尽数剿灭。 计划一但启动无法终止,皇城内外,无数条无辜生命悬在他手中,为他一声号令肝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