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离却摆弄着新置的衣裳,裙摆划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她勾了勾唇角道:“母亲你想,若是女儿进了禹王府,姐姐进了太子府,府上的妖妾还敢对母亲不敬吗?” 钱氏眼神一厉,想着这些年所受重重,又瞧着眼前亭亭玉立眼含媚色的嫡次女,内心的弦一松,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 禹王府早前就涂抹上了红色的喜庆画样,铜质大门前鞭炮声不停,从早上放到了晚间。 从天边最后一缕光亮消失起,禹王府门前的马车停了一辆接一辆,王福站在门前,脸都笑僵。 因是寿星,沈徹今日穿了一身暗红色的丝质锦袍,人如月下青松,屹然清隽,坚毅的面庞上虽无甚笑意,但也比往日冷冰冰的模样好了许多。 前头是男宾宴席,后院才是各府夫人贵女闲聊之地,眼瞧着人多了,有些身份的人也开始登场了。 沈徹却斜斜坐在一边的黄梨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宽大的椅背,似笑非笑地盯着顾温凉将一碗羹汤喝下去。 “阿徹,许多人都已来了。”顾温凉才喝下一口汤汁,就含了一口蜜饯道。 这汤汁实在是苦,偏生还隔三差五就熬了来,说是补身体,可她光喝一回就得吐三回,几个月下来,她见了这药汁嘴里都发苦。 “无事,让他们等着。” 沈徹见她一口蜜饯下去,左边的腮帮子就鼓起来一块,他看得好笑,凤眸里笑意深深。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不相信我媳妇儿还能将汤药倒在芭蕉树下。” 顾温凉闻言,大囧,乖乖地将碗中汤药饮尽,才皱着眉道:“这药越发苦了,我再喝不下去了。” 沈徹含笑走到她跟前,瞧着她眉心紧皱的样子,视线扫过一侧的玉碗,里头还残留着一些药渣,他揉了揉顾温凉的发顶,沉声道:“很乖。” “奖励一下。”沈徹勾了她白嫩的下巴,极强硬地吻上去,最后瞧顾温凉实在是恼了,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动作抿了抿唇,声音已然低哑下来。 “我去前院了,那些女眷若是太烦,大可不理会,别委屈着自个。” 沈徹伸手将顾温凉长发别到耳后,不忘重复道,他知晓顾温凉的性子,这等场合她心里定不怎么喜欢。 “嗯,别喝太多酒。” 晚上,府里挂着许多红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晚间没见着月亮的踪影,曲曲绕绕的走廊庭院里,丫鬟打着灯笼来回穿梭。 顾温凉才到待客的竹松阁,阁里安排了戏班子,如今正咿咿呀呀地唱着,那些夫人贵女成群地坐着看戏,不管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面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其乐融融,莹莹笑意。 她一到阁里,那些个夫人贵女都向她见了礼,最先迎上来的,当属秦衣竹和怯怯弱弱的舒涣了。 “王妃姐姐,你可来了,我刚才听到旁边坐上的夫人都在抱怨了。”舒涣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道。 顾温凉伸手扶额,这也不能怪别人,毕竟也是自己耽搁了些时间。 “来了就好,身子怎样了?可还是吃了就吐?” 秦衣竹不动声色拂过她小腹,面色微动。 顾温凉吩咐丫鬟给各看台上的人都上了些点心和菜,这才道:“比前阵子好些了,胃口比未怀时还好,你们没发觉我又胖了些吗?” 秦衣竹笑着摇头,倒是舒涣拿了手头边的一块糕点神情灵动,道:“还有六个月小宝宝就要出生了,衣竹姐姐,咱们就要做婶婶啦。” 顾温凉一哽,旋即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捏了捏舒涣软嫩的脸颊,连连道:“可不是?你们都要当婶婶了。” 秦衣竹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片刻后咬唇问:“沈慎教你的?” 舒涣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嘴里的糕点松糯可口,她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回道:“是呀,不过他说衣竹姐姐要比我晚些,因为太子殿下还没追到衣竹姐姐呢。” 秦衣竹抿唇不语,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寒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