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得此神药, 能勾亡魂,建灵识,令人死而复生, 当可为圣上复生故人。” 宋卿鸾喜难自持,喃喃道:“太好了, 太好了……”抬头看向李道长, 抖着唇道:“那丹药呢, 快快呈上来!” 那李道长便将一方寸大的木盒呈了上去,一面说道:“此药不仅能令死者复生, 活人吃了,亦是大有裨益,贫道先前已服过一粒,但觉神清气爽, 容光焕发……”却忽然口吐鲜血, 浑身抽搐倒在地上, 不一会便一动不动了。小全子过去一探气息,回头与宋卿鸾道:“回禀圣上, 此人已经没气儿了。” 宋卿鸾“啊”地一声将木盒狠命掷在地上,怒喝道:“废物!全是一帮废物!”一时悲怒交加,蓦地呕出一口血来。周怀素此前并不知晓宋卿鸾有呕血之症, 此时见到,不由大惊,当即大叫道:“太医,快传太医啊!”慢慢冷静下来, 命小全子去请了庄青未。 庄青未诊了脉相,摇头道:“圣上不遵医嘱,即便华佗在世,怕也无能为力。”看了宋卿鸾一眼:“圣上,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又叮嘱了几句,开了药方。 宋卿鸾阖眼躺在软榻上,无力道:“下去罢,你们都下去罢。” 出了宫门后,周怀素叫住庄青未,神色不虞道:“青未,圣上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庄青未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去:“无妨,只需按时吃药,好生调理即可。” “你还在骗我!小全子告诉我,圣上呕血之症由来已久,如今愈发严重了,你瞧她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庄青未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不错,圣上的病情十分严重,她自小体弱,又从不顾惜身子,当日擅自流产身子已受了极大创伤,后来又逢与段尧欢决裂,听闻小王爷亡故之噩耗,加之常年噩梦缠身,心魔作祟,呕血之症频发,身子自然每况愈下。”看他一眼道:“如今更是由于段尧欢之死心中大恸,旧病复发,这次病情复发来势凶猛,怕是……” 周怀素身子晃了晃,恍惚道:“你……你说什么?” 庄青未忙扶着他道:“怀素,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受不住,你……你想开些罢,趁还有点时间,好好陪陪她……” 周怀素死死地看着他,颤抖着问道:“她……她还有多少时日?” 庄青未叹口气道:“原本如果她能听我的话好好调养,待人处世心境平和,不因人事大喜大悲,倒还有五六年时间,可如今……怕是活不过明年开春。” 周怀素闻言面上血色尽褪,摇头喃喃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兀自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庄青未在身后担忧地唤他名字,他也全不应答,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朝露殿内,风影将一个樟木盒子小心放在案上,与宋卿鸾道:“按圣上说的,我去段太傅故居收拾了一些他的遗作带了回来,就放在这盒子里了,请圣上过目。” 宋卿鸾颤抖地打开盒子,将厚厚一叠纸笺尽数取了出来,一张张翻看过去,手愈来愈抖,几乎已拿不住,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而寂静,只在滴落纸上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声,慢慢将纸上墨迹泅晕开来。宋卿鸾一双模糊的泪眼里,轮番变换过太多情绪,有初时的震惊,有渐渐醒悟的恍然,有大彻大悟后痛不欲生的懊悔,最终化作一口心头血,点点滴滴,尽数洒在纸笺上,仿佛大雪里盛开的点点红梅,妖冶而炽烈。 她慢慢地将这叠纸笺拢在怀里,仿佛抱着世间的至宝,哆哆嗦嗦地道:“太傅,太傅……”又开始低声呜咽,不住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原来……原来你……你是这般……” 风影再也看不下去,俯身轻拍了她的背,叹气道:“圣上,逝者已矣,当心身子。” 宋卿鸾只是不理,却忽然想起一事,猛地抬头看向风影道:“那个摇蕙,如今还活着么?” 风影皱了皱眉,道:“人倒是还活着,就是有些疯疯癫癫的,如今正被关押在天牢里。” 宋卿鸾闻言将怀中的纸笺拢地更紧了,好一会才慢慢道:“去把她带过来……我,我有话要问她。” 风影领命吩咐了下去,片刻后便有两名侍卫押着摇蕙走入殿内。 宋卿鸾听闻动静抬头看她,只见她发髻散乱,衣衫污秽不堪,加之神情涣散,目光呆愣,整个人真同疯了一般。却在与宋卿鸾四目相对之时猛地清醒过来,仿佛还魂一般,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宋卿鸾,妄图挣脱钳制:“放开我,放开我!” 宋卿鸾于是抬手一挥,那两名侍卫会意,立刻松开了摇蕙,行礼退了下去。不料摇蕙失了束缚后立时朝宋卿鸾冲了过来,神情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