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交给我的这些已经足够开一个摄影展了。” 对于边防军人大家了解甚少,对照片的选择也比较广泛,沈亦欢摄影的确是整个工作室数一数二的,废片几乎没有。 沈亦欢坐在她对面,暂时没应声。 周懿姝屈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沈亦欢?” “啊。”她回神,“我知道目前的差不多已经够了,可是我想展现更多一点。” “时间这里预定下来就不能改了,到时候看情况吧,你要是有新的内容就交给我,我去给你准备出来。” “好,谢谢老板。” 沈亦欢说完就站起来,被周懿姝叫住。 “欸等会儿。”周懿姝看着她,“你没事儿吧,看起来气色都不太好。” 陆舟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她三天没有睡好,气色怎么能好。 沈亦欢抓了抓额前的碎发,艰难的笑了下:“没事,我就是失眠而已。” 从办公室出来,沈亦欢下意识再次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陆舟还是没有任何回复,她忍不住鼻酸,掌根压着眼皮按了按。 把哭意逼退后重新睁开眼,手机震了震。 陆有驹发来的信息。 ——陆舟有消息了,来陆家一趟吧。 —— “快进来吧,别换鞋了。” 沈亦欢一走进军区大院就被领进了陆家,司令夫人就在门口等着她,神色严肃,没有先前那么爱开玩笑了。 沈亦欢心里毫无规律的乱跳一阵,再反应过来,已经被带进了陆有驹的书房。 司令夫人领着她往里走。 “有驹。”她轻声唤了一声。 陆有驹坐在书桌前仓皇抬头,神色明显憔悴许多,眼底布满血丝,冲沈亦欢招了招手:“过来。” 沈亦欢迈开步子,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走近才发现陆有驹桌上还摆着一个小玩意儿,眼熟的很,就是她送给陆舟的那个粉色娃娃吊坠。 现在娃娃表面脏兮兮的,黑红交织,红色的是血迹。 “这个……” 沈亦欢伸出手,但不敢去呐。 陆有驹问:“是陆舟的吗?” 她抬起头,瞳仁漆黑,有水光从中央一点一滴的漾开来,吞噬了太多的不可言说。 陆有驹在那一眼里明白了沈亦欢的答案。 他不由放缓了声音,说:“陆舟脱队了,这是他们最后在他失去联系地点发现的东西,才快马加鞭的寄回来,想要我们的确认。” 一滴眼泪毫无防备的下坠,正好落在污迹斑斑的娃娃上。 沈亦欢手忙脚乱的去擦,可是已经渗透到布料里,她指腹一擦,却将血迹拉扯出一片。 她骤然停下动作,看着晕染开的血迹手足无措。 …… …… 沈亦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陆家出来的。 路灯尽职尽责的站着,昏黄灯光下,尘埃在光线中跳跃浮沉。 沈亦欢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迫切的找到虚无缥缈的安全感还是什么,下了出租车就一刻不停的跑回了陆舟的那套公寓。 ——她和陆舟曾经住了许多年的地方。 感应灯随着她仓皇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将整条走廊照的透亮。 沈亦欢就这么在开锁的时候,看到了插在门缝里的信封,以及上面非常熟悉的刚劲的字迹。 收信人:沈亦欢。 邮戳上显示的日期已经是大半个月前了。 在陆舟还没出发执行任务时,就往家里寄了这一封给沈亦欢的信。 沈亦欢鞋子都没换,撕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信纸。 纸张在静谧的黑夜中发出轻微的声响,小姑娘一言不发的跪坐在地上,跟不认识字似的,一遍又一遍的逼自己看下去。 陆舟把这段时间调查的内容都告诉了沈亦欢。 把自己对她隐瞒的也都告诉了沈亦欢。 沈亦欢在那一个字一个字拼凑出来的信息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