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大致浏览了上面的注意事项,一边问陆舟自己看不懂的几个条例,陆舟一一解释。 男人已经重新穿上了上衣,仍能隐约分辨底下线条分明的身体。 她忽然问,眼睛仍盯着屏幕:“你背上的纹身,是不是为了纪念一个人?” 微顿,他神色寡淡,捻灭烟:“没有。” 何粲想起方才替他拆线时看到的,那一处夸张浓烈的纹身。 像一幅画,用最浓重的色彩与最明媚的笔触画下一支樱桃藤蔓。 出现在陆舟的后背上,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的激烈碰撞,禁忌,却带致命的吸引力。 “你们军人,不是不允许纹身么?”何粲轻声问,仔细打量他的表情。 “这个例外。” 他说完这句就闭上嘴,没继续说下去了。 何粲抿了下嘴唇,也不再问下去了。 援疆的意向报告需要填写的东西很多,陆舟就坐在她前面等她填完,他是个本质无趣的人,也没什么话说。 于是沉默。 —— 沈亦欢在高中时有个绰号,叫樱桃。 她那些朋友都这么叫她,沈亦欢自己也喜欢这个绰号。 于是她不喜欢陆舟总是一板一眼的叫她“沈亦欢”,一点也不亲昵,好几次逼他叫她“樱桃”,陆舟都没作声。 他没告诉她。 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群人,比他们高一届的、高两届的,每个都是年段吊车尾,在课间、放学来找沈亦欢,站在教室门口叫一声“樱桃”。 他厌恶跟那些人共享“樱桃”这个名字,也厌恶沈亦欢总把自己大部分时间分给他们,于是固执的只愿意叫她全名。 却在分手后的某次机缘巧合,在背上纹了一支艳丽的樱桃藤蔓。 他享受纹身机的锐器在他后背生生隔断血肉的感觉。 那一支樱桃藤蔓。 每一晚,都在他后背肆意盛放,全部化作黑色的欲望。 ——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小姑娘听到他的话后无措的跑上楼的背影。 陆舟倚着椅背,无奈又凉薄的勾了下唇角,又很快扯的平直。 他第一次看到沈亦欢是在更早的时候。 因为保送,他不用参加中考,那几天正是流感肆虐的时候,他生病发烧,中考最后一天的傍晚,他刚从医院挂完水出来。 整个人都难受的不行,额角一层层冒冷汗,戴着口罩,呼吸都被拢在口罩里,更加闷热。 忽然,小路上传来一阵滑板摩擦过柏油路面的尖锐声音。 他皱眉,抬眼。 几个穿着初中校服的男生女生踩着滑板过来,因为中考所有学校都放假,现在还穿着校服的只有可能是毕业生。 他往旁边侧了一步,避开他们。 少年少女们像阵风,嗖嗖嗖的在他身边穿过。 “樱桃,你今天不行啊!能不能快一点!”在最前面的男生头也不回的冲后面喊,声音很响。 陆舟下意识回头看过去,没注意到转弯口又出现一个女生。 长发,上面松松垮垮的套了一件校服外套,下摆与袖口的松紧带都被拆掉,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风一吹就勾勒出她纤瘦的身形,没穿校裤,底下是百褶裙,长腿匀直白皙,袜子到膝盖,踩着一双姜黄色的帆布鞋。 笑容明媚又张扬,比太阳更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亦欢没看见路上的一块石头,一时控制不住,抬眼就看见一个往后看的男生。 “快让开啊!” 可惜来不及了,陆舟刚一回头,就被一股力狠狠带倒了。 他本就发烧,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头痛欲裂,摔下去的瞬间只下意识护了一下身上的女孩。 只闻到一股香味,甜甜的,铺天盖地的,渗透他的毛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