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先一步出门安排去了,剩下顾怀瑜一个人,捂着脖子上一点淡红色,凉风也吹不掉脸上的羞红。 这边,高正远带着孙神医踏进房门,似没有看到房间里站着的护卫,行礼道:“参见皇上。” 皇帝见高正远花白的头发披散在头上,本来穿着的锦服也已经脱下,苍老的手紧紧抓着孙神医,蹙了蹙眉道:“高爱卿这是作甚?” 高正远跪地,沉声道:“臣有罪,请皇上责罚。臣今日谎称患病未去早朝,是……是来宋大人府中,找儿子来了。” “儿子……”皇帝扫了一眼孙神医,目光不带一丝情感,甚至声音里含着恨意:“和谦舍得回来了?”和谦是高黎的字,只有极其亲近的人才会喊。 孙神医捏紧了手心,道:“是。”他语气生硬,说不上恭敬。 皇帝抬脚走到他面前,“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生的还是那般俊俏啊!” 孙神医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皇帝,整个人仿佛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既走了回来干什么呢?”皇帝冷声问道。 孙神医毫不惧怕,正视着皇帝:“想回来便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皇帝问。 孙神医生硬道:“在你的人要杀了他那天。” 如此言语,实属大不敬,话音将落,一把长剑就抵在了孙神医的脖颈处,划开了那道狰狞的疤痕。 “皇上!”高正远喊道。 “退下!谁叫你们动手的。”皇帝忽然暴怒。 孙神医没有动,任由鲜血沁进衣领之中,一如当年。 挥手屏退所有人,皇帝才沉声道:“高黎,我若是要对他动手,你觉得他能活到今日?便是你,我也从来不曾下死手。” 孙神医心里冷笑一声,慢慢道:“青蔓的身体被劈成两半,我捡到时瑾的时候,他已经命悬一线,不久,雅儿便去了,皇上甚至连深究都不曾,说到底,你是在怕什么呢?” 皇帝面色一变,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高雅。 他眸光沉了有沉,看着孙神医紧了紧手心,半晌后才有些狼狈的后退两步,一回头,便见宋时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面无表情看着他。 “昭……你醒了。”皇帝眼角跳了跳。 宋时瑾撩开被子,正欲下床就被皇帝阻止:“你身子还未好,不必行礼。” “多谢皇上。” 皇帝刚要说话,鼻梁处一痒,两股鲜血就流了下来,他忙抽出袖中的锦帕捂住,擦拭了好半晌。 “等你痊愈之后,来一趟宫里,当年的事,你有知道的权利。”他对着宋时瑾说:“好好歇着,朕先走了。” 说完,便打开门,带着那些护卫冲进了雨里。 剩下的众人皆是一愣,怎么想也搞不明白,皇帝今日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特别是孙神医,拭了拭脖间的血,看着他的背影,简直莫名其妙! 好一会,他才转过头看着宋时瑾:“今晚我便为你解开记忆吧。”既然要进宫,必须得做好准备。 “不必了师傅。”宋时瑾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我已经想起来了。” 还是托那只蛊的福,连那些本不该存在的记忆,也一并想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做?”高正远有些紧张。 “自然以彼之道,还彼之身。”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