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坦不再被官家催着造火器,做些发明也再难得到奖赏,天天便同荣十八娘打情骂俏,你若是亲眼瞧一瞧那番景致,必定会笑出来。不过有了崔坦,荣十八娘的银子也是越赚越多了。” 流珠想着崔坦那副邋遢样,眼前又浮现出荣十八柳眉倒竖的蛮横一面,不由莞尔,随即低声道:“国库紧张,官家自然不愿再折腾。他年岁渐长,已不似年轻时那般冒进,几乎可以说是养起老来了,前段日子还唤了御医来,任那白胡子老头说了好一番玄之又玄的养生之道。” 顿了顿,她又问道:“却不知明慧和怜怜近来如何?” 鲁元平声笑道:“还是那副老样子。怜怜带着两个孩子,费心操持,好在金玉直也是个会心疼人的郎君。明慧么,和傅朔那小子,分分合合了好几回,就是不提成亲的事儿,我懂不了这两人,也懒得管。先前你将铺子托付给弄扇,明慧还为此颇有些不高兴,只道是你胳膊肘朝外拐,幸而弄扇也不是全无心眼,在她面前装痴卖傻,一口一个慧姐姐喊得亲亲热热,总算是消了芥蒂了。” 流珠点了点头,道:“弄扇是可塑之才。这铺子,只怕我再也没有亲手打理的机会了,且全托付给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绿纱爱晚晴姑娘的手榴弹~ ☆、102|96.95.95.93.91.01 金舆玉座寒灰里(二) 紫庭金凤阙,丹禁玉鸡川。向夕回雕辇,佳气满岩泉。隔了几日,便是宫宴之时。流珠由着宫婢好生打扮了一番,螺髻凝香,金钗斜戴,朱唇皓齿,柳眉黛浓,便连流珠自己往那西洋琉璃镜中看去时,视线都不由得微微一滞,暗叹道: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自己穿上这般华服,倒还真有几分后宫剧里的娘娘的模样。 及至宴上,待傅辛言罢,歌舞声起,流珠兀自坐在傅辛一侧,正低头不语之时,便听得官家给她斟满酒盏,并低声道:“那个模样儒雅仿佛书生一般的,正是姚铣。二娘若要试探他,朕现下便唤他过来。” 流珠施施然间,把着眼儿瞥向不远处的高仪,便见那小娘子面染红晕,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男子,不由抿了抿唇,温声道:“女大不中留。如今儿可是深有体会。” 官家笑了笑,唤了姚铣过来。姚铣一愣,登时有些忐忑,却不知官家有何话儿要同他讲。他模样俊秀,性子倒是老实,在家听娘的遵嘱,在外便听徐子期的号令,此时心里颇有些慌张,忙向身边的徐子期求救。徐子期见他如此,只好同他一起,到了官家跟前。 傅辛斜倚着身子,唇角微勾,笑望着战战兢兢的姚铣,随即温声道:“姚小将军不必紧张,不过是与你闲谈几句罢了,如实作答便是。” 姚铣立时抱拳道:“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辛先问他可曾婚娶,姚铣便说家中只一妾室。傅辛闻言,挑眉道:“若是你以后的新妇要你遣卖了这妾室,你该当如何?” 徐子期一听这话,立时会得其中深意。姚铣却是一怔,有些苦恼及疑惑地道:“臣在这世上,听官家之旨意,信将军之号令,遵娘亲之教导,若是官家及将军、阿娘都说要臣遣散梅娘,臣也只好依言而行,替梅娘寻一户妥当人家。只不过……梅娘与臣乃是定的娃娃亲,本是该嫁与臣做正妻的,可后来梅娘家门败落,不得已才委屈了她做妾。这已然是对不住她了,若是再将她发卖……臣着实为难。” 傅辛默然不语,轻瞥了一眼流珠,流珠知他是让自己来开这个口,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头皮发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傅辛便又和姚铣笑语一番,便将这郎君放走,姚铣汗淋淋地大步离去,徐子期立在原地,平声道:“可是官家有意召他为驸马?” 傅辛抬眼,挑眉道:“子期可真是耳聪目明。” 徐子期薄唇微抿,浓眉微蹙,低声道:“姚铣为人忠厚,性情耿直,实可谓难寻的良将。这几日去他府上,也见过那梅娘几面,实是个贤惠娘子。”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定是能令那人起了恻隐之心的。只是傅辛却毫无动容之色,眯起眼来,一派温和地道:“先前皇后薨逝,特意交待了朕,要照看好高仪,为她寻一个如意郎君。所谓如意,如的就是高仪的意。” 流珠忙道:“儿这就去再劝劝高仪。人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婚,那梅娘更是个苦命的,若是好好与高仪说说,她必能听得进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