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就是我兄长,我为什么要嫁给我的兄长?”瘐涵不满。 “你阿母她不知道你的心思啊。”安东将军有些尴尬。 瘐涵眼珠转了转,“阿父,您的意思是阿母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生气,对么?” 安东将军神色郑重的点头,“一定会。”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他对乐康公主的脾气当然是有所了解的,乐康公主从瘐涵年幼之时便存了这个心思,因为想把瘐涵嫁到桓家、担忧因为瘐涵身体欠佳寿康公主不喜,所以才费尽心思找到了杜大夫,要为瘐涵调理身体。瘐涵身体好转之后她自己不止一次向寿康公主提过这桩婚事,还逼着安东将军也和桓大将军提过,在她心目当中,桓十三郎已经是瘐涵的了,若是知道十三郎向江城公主求了婚,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这样啊,那我还是别去告诉她了吧。”瘐涵想了想,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对,别去。”安东将军露出欣慰之色。 他可不想让宝贝女儿去看乐康公主惊怒交集时的模样,也不想让女儿承受乐康公主的怒火。 “那,我在您这儿躲个清闲,行不行啊?”瘐涵殷勤问道。 “好啊。”安东将军欣然同意,“阿父和你一起躲。” 父女二人相视而笑。 “可是,总要有人去告诉阿母的啊。这件事瞒不住,阿母到最后还是会知道的。”瘐涵蹙起眉,面有忧色。 安东将军想了想,“现在这件事情应该已经传扬开了。便是咱们不说,你阿母也会从别处知道的。或许你阿兄回来会告诉她?不管这些了,阿敏过来,阿父才得了幅好字,咱们来观摩观摩。”瘐涵也是喜欢书法的,听说有幅好字,登时来了兴趣,“那可要好好鉴赏鉴赏。”安东将军取出字幅,父女二人品评议论,兴致盎然。 安东将军和瘐涵指望着瘐涛去告诉乐康公主这个坏消息,却不知瘐涛知道是知道了,可是他知道之后如寒冬腊月饮了冰水似的透心凉,“表兄向她求婚,她阿父同意了……她的终身大事已经定下来了……”万念俱灰,心灰意冷,像根木桩子似的坐在池水边发呆,眼神都直了。 她要嫁人了,那个曾经不顾一切爱慕着他、追逐着他的女郎,那个宁愿忍受着满城风言风语也要向他示爱的女郎,那个为了他曾经愤而投水的女郎,现在就要嫁给别人了…… 愤而投水……瘐涛想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寒噤。 他眼前就是一池清水啊,愤而投水…… 瘐涛下意识的向水面望去,见水深望不到底,蓦然以手掩面,悲痛难言。 当年她为他愤而投水,不愿再在人世苟活之时,会是怎样的绝望、怎样的心情? 瘐涛的不对劲早被婢女、仆役等悄悄看在眼里,担心瘐涛出了什么事他们担当不起,去禀告了乐康公主。乐康公主听说瘐涛在水边一个人坐着发呆,唬了一跳,“阿放这是怎么了?”忙带了侍婢、保姆等人,匆匆忙忙出了门。 “阿放,你怎么了?”看到瘐涛还在水边坐着,乐康公主心里略微放心,可是看到他空洞痴呆的眼神,乐康公主就知道他确实不对劲,心疼的揽着他,含泪问道。 瘐涛那双无神的眼睛动了动,低声道:“阿母?”乐康公主听他声音有些嘶哑,更是心痛,把他揽的更紧了些,柔声道:“阿放,是阿母来了。好孩子,你有什么心事只管和阿母说,阿母必定能让你称心如意的。阿放,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瘐涛嘴角牵了牵,笑的很勉强、很苦涩,“我很好,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阿母,我只是奇怪,一个人要伤心到什么地步,才会不想活了,想要寻死,纵身跳到这冰冷的水里……” 乐康公主听的毛骨悚然。 “纵身跳到这冰冷的水里?阿放你在说什么?”她扳住瘐涛的双肩,厉声喝道。 瘐涛面色疲惫,“没什么。阿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乐康公主惊魂甫定,这才知道他不是自己想跳进去,而是想起了江城当年为了他投水的事,不禁恨恨,“你又想那个没良心、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对不对?她这个人没长性的,当年能为了你要死要活,后来见到比你家世更好、身份更高的男子,心就变了,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阿放,她这种人就算身份再高贵也脱不了低贱的气息,不值得你为她神魂颠倒,不值得你为她费心思。她啊,就算被封为公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