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王、荷泽长公主等人都忧心忡忡的看着陵江王。 陵江王府那件投毒案因为有廷尉介入,当然已经是不保密的了,他们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知道萧庆正是那件投毒案的幕后主使人。今天是皇室特地为萧冲举行家宴的大好日子,应该被关在牢里的萧庆正却被皇帝给放出来了,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不用说大家也明白。老皇帝此举确实不地道,但是老皇帝说什么萧冲认回来了,陵江王府合家团圆了,所以也不能缺了萧庆正这孙子,话还是很冠冕堂皇的,让人想骂他也不好骂出口。 陵江王沉默片刻,弯下腰,将萧庆正扶了起来,“陛下宽仁,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萧庆正,你以后要重新做人,改过自新,不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知道么?” 他扳着萧庆正的双肩,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炯炯。 萧庆正和他对视片刻,垂下眼睑,恭敬的道:“是,祖父。” “陛下驾到-----”宦者声音尖利,吓了人一跳,大家都振作起了精神。 宁川王是个胖子,儿孙之中胖人也多,有一个胖呼呼的、十二三岁的孙子大概是早上没睡醒,正躲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宦者的这一声传入耳中,他却以和他身材极不协调的速度蹦了起来,伸出袖子抹抹口水,脸色茫然。 众人都起身下拜,迎接皇帝。 老皇帝一脸笑,命众人平身,“免礼,免礼。” 他伸手握住陵江王,“阿弟,你今天合家团圆了,朕也替你高兴。你家老大和老三远在蜀地,来不了,这人在京城的可是全聚齐了。阿弟,你开心么?” “开心,开心极了。”陵江王嘴角勉强牵一牵,皮笑肉不笑。 老皇帝见他笑的很勉强,笑里又隐隐有着恨意,心情不知怎地便愉快了,笑着命令大家各自入座,“今天是皇室的大喜日子,坐吧,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萧冲、范瑗带着一儿一女拜见过老皇帝,别的人倒也罢了,只是老皇帝想起和北朝和谈时的种种麻烦都是和江城有关的,心中不喜,未免愀然不乐。阿倩却是因为太精致漂亮也太聪明可爱了,和老皇帝那两个无精打采的亲孙子形成了鲜明对比,也令得老皇帝拉长了脸。皇位最终是他得到了,可是若和陵江王比儿孙,原来他就不如陵江王,现在萧冲一家人被认回来之后,差距更大了,拍马也追不上啊。 老皇帝是不大快乐的,可是眼光放到萧庆正脸上之后,他又隐隐有了笑意。孙子多又怎么了?那也经不起自相残杀啊。萧庆正这样的残忍狡诈之人但凡有上一个,陵江王府就一定太平不了,平地起风波,也就是可以预见的事了。 老皇帝特赐萧庆正御酒一杯,勉励他洗心革面,“必若清波之涤轻尘”,萧庆正接过老皇帝所赐的美酒一饮而尽,“臣遵旨。”老皇帝大悦。 萧庆正跪在老皇帝面前,低垂着头,斜视江城,目光如旷野上的孤狼一般绿幽幽的,让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江城静静看着他,静静伸出手掌,无声做了一个砍杀的手势。 萧庆正眼光更绿,嘴角浮上凶残冷酷的笑意。 太子环顾四周,有些奇怪,“大姐夫怎地还不见人?”会稽王被他提醒了,也露出诧异的神色,“对啊,今天这家宴可是欢迎伏波郡王一家人认祖归宗的,大姐夫怎么会直到现在还不见人?” 太子眼中闪过恼怒之色,板起了脸。 他方才那句问话纯粹是发现桓大将军没来,觉得奇怪,便问上一声而已。会稽王紧跟着问出那一句,表情丰富,语气暧昧,好像是在奇怪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桓大将军竟然缺席,是不是对陵江王、对萧冲有所不满……太子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如何能不生气呢? “这个心机深沉的会稽王!”太子心中恶狠狠的将会稽王骂了不知多少回。 “对啊,阿惕怎地没来?还有十三郎。”老皇帝也被提醒了,这才发觉桓大将军和桓广阳父子二人均未在场。 “十三郎办正事去了。”王皇后淡声道。 “什么正事?”老皇帝奇怪。 寿康公主微笑,“阿父,十三郎最尊敬您老人家,但凡您交待的事,他总会办得格外认真。今天是叔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