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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三人见过礼,分宾主落座。

    秦参军重伤初愈,说起话来中气不是很足,显得有些虚弱。

    “尊夫人如何了?阿倩呢?”他关切的问着范瑗和任启。

    “舍妹余毒未清,昏迷不醒,小外甥也正睡着,大夫说明天醒了之后,才知道病情究竟严重不严重。”范静淡淡的说道。

    秦参军现出抱歉之意。

    他是忠厚人----如果不是性情忠厚,也不会轻易便被萧庆正利用了----见范静这做哥哥的明明很伤心,却强自克制,很同情,也很钦佩。

    他正要开口说几句客气话,胸口一阵难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任平生皱眉,“秦兄,你伤还没好,应该好好休养才是。尊夫人不知你伤势没痊愈么,怎地便放你出门了?”言下之意,对明知秦参军伤还没好便把他派出来的人很不满意。

    秦参军拍拍胸口喘息片刻,温声道:“王妃也是突遇变故,六神无主,这才将我唤了去。任兄,咱们同僚多年,相知甚深,我也不说客套话了,实言相告。今天的事表面上看是有侍婢欲向你一家人下毒手,实际上却是……”说到这儿,他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任平生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位是我舅兄,一家人,秦兄但讲无妨。”

    一则范静不是外人,二则中毒遇险的是他亲妹妹,任平生和秦参军密谈,不应该避过他。

    秦参军略一犹豫,苦笑道:“陵江王府的事,咱们是清清楚楚的,不知道范仆射可听说过么?大王膝下有三子,长子萧净乃妾侍所出,生母身份卑微,连姓名亦不为人知;次子便是世子萧凛,王妃嫡子,性情温和善良,信佛教,爱惜生灵,向有贤名;三子是颜夫人所出,名萧准,三公子长相随大王,性情脾气也随大王,美如谪仙,却酷爱上马征战。这三个儿子之中,恐怕有许多人会认为大王最喜欢的三公子吧?其实这只是世人的愚见罢了,三位公子全是大王亲生的,哪个他不爱惜?”

    范静对陵江王府的事知道得真还是不多,听秦参军讲的很详细,便静静的倾听。

    任江城和范瑶也听的津津有味。

    三个儿子,同父不同母,陵江王又家大业大的,这要是不争不抢的,反倒不正常了。

    秦参军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事发之后,武主簿和褚参军连口水也没顾得上喝,一直在清理、审问。唉,任兄,这件事查到最后,似乎是和……大公子、三公子的人有关……”

    当着范静的面他本来是不想说这些陵江王府的家丑的,可是,范静是范瑗的哥哥,人家亲妹妹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对范静有个交待。

    “秦兄,王妃这是查清楚了么?”任平生冷冷问道。

    秦参军有些尴尬,吱唔道:“也不算查清了。不过,形迹可疑的仆从和侍婢之中,查到有人和大公子、三公子的心腹之人过从甚密……”

    “也就是说,只是怀疑。”任平生语气冷静。

    秦参军感慨,“是,只是怀疑。”沉默片刻,道:“任兄,我当时若不幸伤重而亡,或许有人会怀疑中郎将是有意将我推向桓十四郎刀下,那也只是怀疑。”

    范瑶又冲任江城伸出了大拇指。

    怪不得陵江王妃要把秦参军这伤没好的给叫出来呢,他说话有说服力啊。

    他的经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要唤起任平生对萧庆正,以至于对陵江王长子这一房人的愤恨,看到秦参军便可以了。

    良久,任平生方徐徐说道:“秦兄,我明白了。”

    秦参军大喜。

    他觉得自己没有白来一趟,使命完成,不虚此行。

    范静、任平生和秦参军本来是在厅堂密谈的,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连个仆役也没有(当然还有屏风后的任江城和范瑶),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进来打扰他们,可是外面竟然响起匆匆的脚步声,“郎君,陵江王府的武主簿来访,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求见!”

    任平生和秦参军同时大吃一惊。

    “十万火急,会是什么事?”秦参军惶然道。

    任平生挣扎着要起来,“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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