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福大命大,还没被王爷折腾死。” “……?”济王殿下疑惑地回头,只见那位赫赫有名的花神医面沉似水,长发凌乱,单衣前襟皱成一团咸梅干歪在身上,露出小半边香肩……正缓缓扶着墙艰难地爬起来。 “额……”祁见钰干咳了一声,厚颜无耻道,“既然医师无事,快来给万翼看看。” 花应然额上爆出青筋,快速瞥了万翼一眼,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在下诊病时从不留人在旁。殿下,请了。” 祁见钰握着万翼的手,不动,“孤可以不出声。” 花应然听若未闻,依然面不改色的将手往门口一摊,重复道,“殿下,请——” 除了万翼,祁见钰何尝被这般当面呛声过,霎时气冲丹田!可再看神色惨然的万翼一眼,只得强自按捺住,忍气吞声的重重佛袖而去。 待哐当一声,房门被重重合上。 万翼长吁口气,这才放松了身体软软倒在塌上。 花应然伸指往她左腕上一搭,少顷,皱眉道,“当年你也太轻率了。” 万翼收回手,不发一语。 “你这身子被那些烈性药侵蚀多年,长久不曾行经,因此一旦月事来临便分外凶险,不过好在你遇上了本神医,虽然凶猛难熬些,也总比彻底闭经了好。”花应然笔走游龙,开始写方子,“回头让下人煎好了,这几日一天三服,等月事过了,便改成一日一帖,对了……还要再加上食补,日后别挑嘴,你这一身破败体质再拖个几年,便是大罗神仙也调养不回来,说起来遇上我是你命数……扒拉扒拉。” 万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花应然的数落兼自吹自擂,她只觉腹中翻江倒海一般,绞痛难忍,手足冰凉,没多久发起低烧,两侧太阳穴似被针刺一般,她浑浑噩噩中强振作起精神拉住花应然的袖子,“在我醒来前,别放任何人进来……”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这副模样。 隐隐约约间只听见花应然叹了一声,“总是逼自己如此完美,万郎,你不累吗?” 你不累吗。 万翼不答,闭上眼,只扬声对暗处的影一道,“去我屋里取那套绛红的外袍带过来。” “那……那还要不要再带上那个……”月事带。影一赤着脸,结结巴巴地提醒道。对公子的女儿身份,才第一次有了真切的感觉。 万翼看向花应然。 “看,看着我做什么?”花神医连连摇头,“在下,在下怎么可能会有!” 万翼徐徐道,“我只是想说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花应然喷血,“这是我的房间!” “现在是我的。”万翼重新合上眼,淡定地宣布他的房间被强制征用了。 祁见钰在屋外踱来踱去,好半晌等花应然出来后便匆匆上前询问。 花应然孤苦地抱着药箱,周身散发着萧条的阴暗气息。 “怎么这副表情!他可是病得很严重?”祁见钰急道。 花应然摇头,“万翼是风邪入体,加上这些时日操劳过度,骤然引发病症,所以看上去才分外严重些,休息数日好好调理,便可。” 祁见钰舒了口气,便要推门而入,斥道,“既然如此,摆出这副表情做什么。” 花应然忙紧急拦下他,“万郎已经睡了,他体虚眠浅,殿下还是明日再来看他。” 事关万翼,祁见钰便是再不情愿,也只得乖乖离开。他没有再回将军府,直接在万府寻了个房间入驻。 花应然抱着药箱孤立在萧萧北风中,“你们怎会明白大半夜被扫地出门的悲苦……” 由于心系那人,济王殿下呆坐在案前瞪着烛台酝酿了半个时辰才有了一丝睡意,刚要换衣歇下,他站在屏风前解下外袍时,突然在右臂的袖口上发现一抹红痕—— 这是什么? 祁见钰疑惑的凑到烛台前细细一看,银丝纹章上那抹近趋于褐色的红痕着实醒目,不对,这是血印! 祁见钰蓦地攥紧那抹血痕,他根本未受过伤,那这抹血痕的主人便是…… 月至中天,万籁俱静。 漆黑一片的厢房突然传来微弱的‘咿呀’一声,少顷,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进了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