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车夫紧赶慢赶,费时许久才回到平昌。 沿途木叶萧萧,已是南地八月中秋了,河水滔滔东流去。 萧弋舟下了车,步行走入宫中。 接待他的是宫中几名婢妇,领着他前往凤章宫。 一路上萧弋舟始终心头纠结,既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眼见得凤章宫主殿巍然在望,他终于停下了步子,“王妃何在?” 几名婢妇对望一眼,相顾无言。 萧弋舟又沉声问道:“王妃何在?”心头忽然涌起一种不妙之感。 他欲掉头离去,一婢妇站了出来,“王爷您才回来,自然要先见过高堂……这是中原的孝道。王爷如今问鼎中原,一些规矩还是要依了中原的好,王妃、王妃也必定能体谅的。” 萧弋舟抿住了薄唇,盯了那婢妇几眼,黑眸阴鸷,只迫得人倒退数步不敢直视。 萧弋舟冷哼了一声,振袖而去。 凤章宫外,平儿正在台阶下滚着皮球,遥遥撞见一人,身形高大,面容熟悉,疾步如风。小孩儿登时支起了小脑袋,甜甜朝他唤道:“爹爹!” 萧弋舟也见到了平儿,他短胳膊短腿的,却朝他奔来,他双目一亮,笑着将儿子叉着腋下一把抱起了起来,抱入了怀里,“还记得爹爹?” 平儿用力点头。 萧弋舟哈哈一笑,在他肥圆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大口,“乖平儿。” 他抱着平儿走入了凤章宫。 嬴夫人早已听说萧弋舟归来了,随意命人备了几叠菜,绣球乾贝、豉汁烧笋、油焖草菇、蜜饯红果,备好菜之后,便唤萧弋舟入座。 本来其乐融融的归家宴上却少了一人,萧弋舟抱着平儿坐下来之后,四下望去,始终不见萦绕心头的一抹倩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安来。他垂目捏了平儿软嫩小脸,笑问:“你母亲怎不来?去唤她过来。” 平儿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娘亲不舒服。” “怎么了?”萧弋舟忽然抬起头,望向在一旁已入座、今日见他归来却没有丝毫喜色的母亲。 从步入皇宫开始,所见所闻都让他感到同往昔大不相同,甚至十分压抑,婢妇对他欲言又止、拐弯抹角也罢了,母亲却没好脸色,愁容不展,分明摆了席,却丝毫不见喜色。 萧弋舟的心忽然重重地沉了下去,“母亲,平儿说沅陵身子不舒服?” 嬴夫人望了眼他,神色冷淡,并不说话。 萧弋舟将平儿搁在另一只凳子上,长身而起,“我去萃秀宫见她。” “站住。”嬴夫人蹙起了眉徐徐起身。 萧弋舟握紧了双拳,手背已青筋毕露。 嬴夫人此时颇为沉怒,“我着人送入军营的信,你竟没有收到?” 萧弋舟呆住了。 第89章 极端 萧弋舟冷静良久, “母亲送信给我?” 嬴夫人睨着他, 冷然说道:“沅陵已不在宫中了。” 萧弋舟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嘶声叱道:“母亲骗我。” 她一向乖乖的, 即便偶尔不服从他的安排,也会找到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待着,一向不给他惹麻烦, 一向,是最让他安心的娇妻。 前线搏杀之际, 因想到后方有柔软贤良的娇妻,他的心便从没有不踏实过。 或许是她待他太好, 让他渐渐地恃宠生骄, 从没想过有一日他回到家中她竟会不在。这种安心之感太过误人。 平儿在此,嬴夫人没有直言,深深地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朝身后绿瑚递了眼色。 绿瑚将藏于袖中备好的信封取出,递给萧弋舟,萧弋舟血液冰冷,面孔僵硬地接了过来。 嬴夫人趁他拆信之时道:“她为你我各留了一封信,但想必都是一个意思,她走了, 让我们不必寻觅。” 拆信的手僵住了, 他缓慢地抬起了头, 双目如火, “不可能, 母亲骗我。” 她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