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幕,篝火不熄,长夜里一阵风卷着木杆上的旌旗,发出猎猎之音,灌于耳中,有些扰人。 第69章 情热 萧弋舟停在了嬴妲的帐篷外。 她的帐篷里燃着灯油, 烧得正亮, 里头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映出一道令人日思夜念的身影, 萧弋舟在口干舌燥的同时, 又伸手碰了下颧骨下那道还未完全消散的伤痕。 说来惭愧,他避着她, 固然是为了反手一击, 让她明白日后不要想着法儿骗他这招行不通,然而事实上还是为着萧煜看似无心的一句话。毁容的男人,还能让嬴妲喜欢? 他不确定。 因为他非常肯定一点,倘若他不是生了这副姿容,当年初入平昌之时,小公主不会那般喜爱他。至少她对他的一见倾心, 这张脸功不可没。 小兵诧异地支起头颅,要对世子问句安好,萧弋舟皱了眉头, 他们也就识相地闭口不言,将那句请安问好的客套语吞了。 嬴妲背过了身, 她的背影看起来玲珑孱秀, 两臂纤长若无骨, 柔软地折起来, 将簪发的钗取下来,随之如水般流下的便是一头漆黑长发。 萧弋舟的眉拧得更紧了。 他发现一件事, 每晚对着灯火下美人倩影, 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把持得住, 而他居然放心地让同样一群人对着嬴妲的帐篷守了这么久! 嬴妲在帐篷里坐着,将长发散下之后,她似乎侧过了身,从桌上拾起了什么,侧颜静好,被晕着丝丝浅红的火勾勒出温婉意味。 她看了会儿,抚着肚子,发出一声含着幽幽春情的叹息。 “你父亲啊,又很久很久不能见你了。” 他一怔。 那边又响起了声音。 “我想他。只是,这样的颠簸流离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几年,说不定……还有十几年……我也说不清楚,在他心里,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 萧弋舟顿在外边,慢慢地曲指,在掌心抵住了。 他的脸色有些沉。 “天下,权势,兵戈?” 嬴妲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些话不适宜当着孩儿说,便抿唇不说了,又笑起来,“我给你做了一顶小帽。还不知你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只做了一顶雪蓝色的。” 周氏与蔚云都歇下了,静寂的帐篷里只她一人,怎么也睡不着。 她听说萧弋舟打了胜仗了,然而她还是不敢就这么闯到他面前去,怕他生气,这么想着,身后的帘子倏地一动,嬴妲回了头,萧弋舟已经走了进来。 她还以为是幻觉,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萧弋舟神色晦暗,只一双漆黑眸子,深如潭水,冷静地凝视着她,有几分令人错觉的温情,嬴妲确认是他无误了,忽然惊呼一声,倒回了榻上,“夫君?你怎么会来?” 萧弋舟疾步走上来,轩眉微挑,“意外?” 嬴妲愣愣地点头,跟着就被萧弋舟一把抱起了,她娇呼一声,害怕他惩罚的手段,紧紧搂住了他的后颈,萧弋舟坐上榻,将她搁在腿上,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贴住了她隆起的圆滚滚的肚子,什么也不说,便在她的嘴唇上亲了口。 她呆呆地望着他,右脸上的伤痕,被烛火一照,还是清晰可见痕迹的,便心疼起来。 “夫君,还疼不疼?” 她类似讨好的柔软话儿,听得人身上酥痒。 跟着,她柔软小手贴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指腹沿着他脸上伤痕滑了下来。 萧弋舟道:“你嫌弃我丑?” 嬴妲愣了,她后知后觉地意会过来,萧弋舟一早也知道了她在这儿,才故意让人传话,说是萧煜让人问的。她反应过来之后,对于萧弋舟忍了这么久,竟然也不说破,让她一个人惴惴不安又愧疚难忍地捱了这么久感到愤怒。 一想她就忍不住要打他的胸口,“我嫌你什么!你瞎了聋了,丑了瘸了我都不嫌!我就嫌你总是欺负我!” 她挣动着,萧弋舟忍不住翘了唇,觉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