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了。” 沈如晚顺着他的话一想,仿佛便能见到鸦道长举着纸条脸色铁青的模样,不由也是一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果然幸与不幸要靠比较。 和费尽苦心的鸦道长一比,她和曲不询遇上这纸条,竟也没那么让人着恼了。 曲不询看她终于笑起来,摇摇头,漫漫地望着她,唇角一点笑意。 沈如晚笑一下便止,抬眸望见他眼底笑影。 不知怎么的,她竟莫名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偏开目光,蹙着眉,目光泛泛地扫过空荡四壁。 沈如晚脾气不好,她自己当然是知道的。 难说这是浑然天成,还是世事磋磨使然,总之自她记事起,便有些不为人知的牛心左性,只是从前还在蓬山时,知道没人会容她让她,便全都好好藏了起来,做个旁人眼中玲珑心思会做人的好姑娘。 再后来,沈氏事发,她性情大改,再无顾忌。 直至退隐小楼,坏脾气全都养了出来,总归没人受害,折腾她自己罢了。 没人有义务忍让她的坏脾气,也没人有资格让她管束自己的脾气。 忽而有人顺着她脾气来,竟倒让她古怪得很。 曲不询见她笑着笑着忽而又不笑了,不由又是不解,“怎么?” 沈如晚本是不爱叹气的。 可她抬眸看他,莫名竟轻轻叹了口气。 出奇的很,明明是叹,却没什么苦。 曲不询更觉诧异。 沈如晚摇摇头,目光一转,落在方才那装着纸条的方匣上,忽而伸手拿了起来,往底下一掀,又找出张字条。 “梦弟性好促狭,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琢磨可见真洞府。” “蠖江人邬梦笔留字。” 这张字条上的字迹同孟华胥留下的笔迹全然不同,显然是另一个人写下的,而且定然是熟识孟华胥的人,在看到上一张纸条后,给后来者留下的提示。 照这个叫邬梦笔的人所说,眼前洞府不过是孟华胥留下戏耍后来者的假洞府,还有一个真洞府。而真正的洞府也在东仪岛,只是还要再寻。 “蠖江是邬仙湖源流之处,离这里也不太远。”沈如晚沉吟,“这个邬梦笔多半就是姚凛遇到的那个修士了,傀儡也是邬梦笔留下的。” 之前他们猜测是孟华胥回了东仪岛道破姚凛的身世,却是猜错了。 曲不询皱起眉头。 “邬梦笔这名字我仿佛在哪听过。”他凝眉想了半晌,可那记忆太过遥远,仿佛还是在蓬山时听见的,实在想不起来,慢慢摇着头,“只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人。” 沈如晚攥着那字条看了一会儿。 “邬梦笔,邬,会不会和邬仙湖有什么关系?”她突然说。 曲不询一怔。 不怪他想不到,常人实在很难把玄乎其玄的传说同真实存在的人联系在一起,可若是联系起来了,又觉得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说,“孟华胥和这个邬梦笔交情匪浅,故而来邬仙湖附近寻了洞府培育七夜白,而孟华胥的徒弟都对龙宫传说深信不疑,自然是听孟华胥这个师父说的——难道这邬仙湖里真的有龙不成?” 话到尾音,难免透着十二分的惊异。 邬仙湖说大不大,不过千顷,他和沈如晚两人一起搜寻过,若真有龙,怎么也该找到了。 沈如晚也拧着眉头不解。 实在捉摸不透,拈着那字条走出洞府,抬头一望,头顶飞虹还未散去。 她忽而心念一动。 “他们说东仪岛可通龙宫,”她若有所思,“龙宫会不会不在水中?雨霁虹飞,龙宫始现,这飞虹是否才是真正的通道?” 沈如晚一向是想到便要验证的脾气。 她轻轻抬步,化作流光,转眼便登上那横跨东仪岛的飞虹,淡淡白光闪动,她竟真的进入到一方秘境之中。 东仪岛云端,竟还藏着个她没发觉的秘境! 沈如晚不无惊愕地四下望去。 说是秘境,其实小得可怜,更像是个小菜园子,半亩荒田,架着个简陋的茅屋,田里尽是荒草,已无人迹。 “这就是龙宫?”曲不询在她身后挑眉。 未免寒碜了点吧? 既没有龙,也半点都不气派,辜负了这个名字。 沈如晚抬手一指。 曲不询顺着她指向一望,哑然。 那破茅屋上还挂着个木牌子,歪歪扭扭地写着“龙宫”两个大字,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草率。 田里只剩荒草,屋里倒是有本半新不旧的册子。 “这是孟华胥的笔记。”曲不询一翻开,眉眼便沉凝起来,紧紧盯着纸页。 沈如晚倒也没和他抢。 她抱着胳膊,幽幽地站在边上,凝眸看他。 没一会儿,曲不询果然抬头,神情讪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