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成事,哪里有那么多的道义可讲?”傅容透过茶汽看过来,“你觉得亲情重于一切,可凌家当初不也还是任你在外自生自灭吗? “铃铛,你太天真了,任何事情只要关系到自己,没有谁能真正大公无私。”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舍下杨肃跟凌渊回京呢?” 傅容站起来,负手走到她面前:“相信我,换了杨肃是你,也是一样。他身后还有霍家,有谢蓬秦陆他们,一旦当你和他们自己的利益产生冲突,他一样也会舍弃你。 “就算不舍弃你,也是因为你对他而言还有价值!” “那又怎样?”长缨道:“他比你磊落多了,你自诩决胜千里,说到底比起杨际都不如,杨际至少还为自己在拼呢,你呢?你就好比阴沟里的水蛭,专门吸人的血饱腹!” 傅容嗤笑起来:“仕途中人哪个手脚干净?更莫说是我,只要能达成目标,还择什么手段? “我有个现成的杨肃帮我平定江山,肃清朝堂,我为什么不用?你看看乾清宫里那九五之尊,他不也是在号令着天下人为他卖命么? “有能走的捷径而不走,那才是蠢!” 长缨看了会儿他,转身往外走。 傅容道:“你要走?” 长缨停在门廊下,回头道:“我要去告你。” 傅容笑起来:“证据呢?” 她自袖口里掏出只小瓷瓶,掏出瓶塞往点心盘子里倒了些粉末,而后拿起一块点心来,说道:“我好歹也是朝廷的怀远将军,正经的禁卫军指挥使,你说我要是在这里中了毒,够不够立案?” 傅容敛去笑容。 长缨闻了闻这点心,接着道:“你之所以对我和盘托出,不过是自恃我拿不到你证据,不能将你如何。 “不过昨夜里我中箭的伤还在呢,今日我别家不去,就找上你,又在你这里中了毒,你有没有投毒,是不是都得按规矩上三司去说道说道?” 傅容脸色开始有点冷。 这回换成长缨笑了:“这法子虽然赖皮了点,但就像你说的,有捷径而不走是为愚蠢。 “我们虽然没有办法立刻指认你害死了凌晏,又险些在四年前差点害死王爷,可只要能立案,将你告去了三司,我们自然有的是办法让满朝文武怀疑你。 “比如说你说昨夜里出了城,结果眼看着你出城的人都招了是被人买通了,以及你跟雪娘—— “对了,你接近雪娘,其实是为了打听出来唐鉴手上那笔银子吧?那银子上面有铸文,可不我们就顺着它们查到了陕西那批赏银上? “大宁可不乏能人,我也不必别的人参与,只要顾家盯上你,你说你这广威侯世子还能安安稳稳隐当得下去吗?” 傅容深吸气,负在身后的手不觉已垂了下来。 长缨望着他,漠然看着把手里的点心:“顾家有了这把柄,绝不会放手的。毕竟他只有扶立杨际一条路可走,他知道除了杨肃之外又多出个宫里认定的真正皇储人选,他会不会先把你摁死再说?!” 傅容牙关处已经鼓起。 长缨将瓶子塞回袖中,接而便又朝门口走去。 傅容扑过去阻拦,长缨返身回击,门外守着的紫缃露面接应,傅容停在庑廊下,望着院中的她们,咬紧了牙关。 “你想冲我动手,那可就正中我下怀,你该不会以为,我当真没有任何准备就敢来独闯虎穴? “府外就有人接应我,只要动手,打斗声很快会传出去,你不怕人猜疑你为什么跟我动手吗?” 长缨抬手将手里的瓷瓶砸在门框上,在那砰的一声响起之后缓声道:“我姑父的死,我身上的伤,我四年来压在心头的罪恶感,这些仇我全都会要报! “而除我之外,还有杨肃等着要跟你们算账,以前想想怎么给自己挖坑落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