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要买的东西远不止麻布而已,还有各类线香高香,她也让两间铺子里囤了不少。 沈清月短短几日,就花费了近万两银子,这一出动静着实有些大,京城就这么点地儿,商会里消息四处传,东顾的人也都知道了。 因是沈清月做的生意,好些人还以为是东顾透了什么消息给状元夫人,争相要跟着一起捡些便宜,有门道的人去顾家一问,才知道东顾的人也都发蒙呢,遂没有胡乱跟风。 顾三也好奇,私底下问过顾淮,沈清月在折腾什么。 顾淮没答,他也不知道沈清月在折腾什么,但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还有从前她赌她中状元的事……她的眼光好像很不错。 顾三在生意场上是老江湖了,他大概知道沈清月想做什么,无非是哄抬物价,但麻布是什么稀罕玩意,也值得她去囤? 现在都深秋了,谁穿这个?又绝对不可能有国丧,这玩意囤了真不赚钱的, 他便好意劝道:“她第一次做生意吧?没有门道很正常,你指点一二就是,若你没工夫,就让她找我夫人或者两个嫂子都成,可别自己胡来。生意和赌·博是一个道理,出手重了,都要伤筋动骨。” 顾淮沉默着,沈清月不是狂妄自大的人,他从未见过她做没有把握的事。 自打他认识她以来,每一件事,她都谋划得滴水不漏。 顾淮道:“家里的事她管,我不管,随她。” 顾三皱眉道:“我也没说让你跟她吵架,只是让她有不懂的地方去问一问自家人。一家人礼尚往来,这不是很正常吗?” 顾淮嘴上应了,心里却没打算说,类似的话他说过了,不用再重复给沈清月听。 顾家的几位太太也早等着沈清月上门来找她们,她们或多或者跟着娘家或者夫家打理过生意,生意上的事,比常人可是懂得多,想来指点沈清月,绰绰有余。 三太太都跟大太太打过招呼了,说沈清月来了,把人请她院子里去。大太太心想顾淮一向和顾三亲近,沈清月肯定会找老三媳妇,这声招呼倒是打的多余了。 有了这件事做牵扯,三太太二太太还有顾四又多了个一起说话的机会。 三太太一边心不在焉地做针线,一边道:“现在水路多通畅,大船一艘艘地运送货物进京,囤了那么些麻布也没有用。” 二太太只轻声道:“弟妹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有的,你多担待就是了。” 顾四在旁边拨弄算盘,瞥了瞥嘴,心有不甘,她原先听说沈清月是个有些手段的人,心里有些福气,经此事一看,好像还不如她聪慧。 屋子里算盘噼里啪啦地响,显出几分清净。 沈清月忙得脚不沾地,她也贯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她,连轴转了两天,罗妈妈才跟她说沈家的事 。 罗妈妈当然是偏心她的,就道:“夫人都嫁出来的,娘家的事少管。而且这事我一听就不像是三老爷肩上的事,一准儿是大房的主意。” 沈清月一听到张家的名头,就知道是永恩伯府打的主意,她笑了笑,心里自有计较,就让罗妈妈回绝了沈世兴。 罗妈妈高兴地应了。 沈清月手里还拿着两段手感大有不同的麻布,她前世就是做布料和刺绣生意,这会子终于干回老本行了。 她左手的麻布是粗布,是用盐水或淘米水浸泡过的,晒干后用银梳子刮梳,普通的人家买来做衣帽和鞋子,右手上的则是一段细麻布,经过和粗布一样的工序再捣舂,再用更密的银梳子刮梳,拿在手里十分软和,也适合用来做衣裳,但是价格比粗麻贵很多,显贵人家夏天就穿这种细麻布做的衣裳,凉爽又舒适。 沈清月的麻布生意做的很顺畅,她手里银子多,基本将京城里现有的麻布都收过来了,其他店铺里仅有些许平常售卖的库存而已。 顾淮也忙,《永成大典》修成在即,他连着几日回得很晚,有时候来不及回家,就睡在幕署里。 夫妻二人自上次“一荣俱荣”的谈话后,几乎没见上几面,即便见了,不是沈清月睡了,就是顾淮要起来上衙门去。 沈清月像是有意避开和顾淮独处交谈的机会,顾淮也感觉到了,她在躲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