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杯中再次注满啤酒。六大一小七个人,站在能够一览植物园全景的屋顶上,举杯交错。 这一次,并没有人说祝酒词。沉吟了几秒钟,所有人中年龄最长的段鲸清了清嗓子。 “没人知道这场灾难会持续多久。但希望我们大家,无论环境变迁,饥饿还是温饱,病痛还是安逸,惊恐还是欢乐,都能够一直保持生而为人的尊严。” “要时刻记得自己还是个人,而不是丧尸。”苏合说道。 林幼清微微点头:“珍惜现在,才能收获未来。” “要想活下去,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海臣轻轻地碰了一下吕如蓝的杯子。 吕如蓝看着大家:“今后还请多多指教,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不忘初心。”杜云飞以最简练的四个字作为总结。 炭火在花坛里发出温热的烟火气息,大家开始将腌制好的肉排用铁夹夹着放在了滚烫的铁丝网上,顿时嘶嘶轻响、肉香扑鼻。 吕如蓝搬来凳子坐到薄钢板边上,动作熟练地往板上倒了一小勺水。只见白烟腾起,水珠带着沸腾的声音在板上乱滚,很快就汽化得无影无踪。 见温度合适,吕如蓝用干布擦了擦钢板。接过海臣递过来的油壶开始倒油。然后将鸡蛋和蔬菜打在板上,开始快速翻炒。 各式各样的香气开始在别墅上空混合,带着灯光、音乐和热度。犹如一颗星,在无边且深浓的暗夜里,顽强地闪烁着。 —————— 乔迁之喜的烧烤晚餐从晚上八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十一点。中途段鲸抱着儿子下楼休息,回来正好看见苏合抓着林幼清灌酒。 虽然知道林幼清的酒量不错,但段鲸还是快步走过去将两个人分开。粗粗一看幼清没什么事儿,倒是苏合浑身酒气、脸色酡红,就连笑容也恍恍惚惚的,和平日里大不一样了。 当然,还有比苏合更加不堪的人——吕如蓝早就已经被海臣灌醉了。别看他平时咋咋忽忽的,喝了酒反而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两腿之间夹着个土豆,说是要孵出小鸡来。 一看人都喝傻了,段鲸挥挥手宣布散会。苏合还想去抓啤酒罐,却被杜云飞一胳膊揽了过去,往下楼的方向拽。 再看海臣,也难得好言好语地哄着吕如蓝,说屋顶上风大孵不出小鸡,硬是连人带土豆一起给骗回了楼下。 最后只剩下段鲸和林幼清两个人还留在屋顶上,林幼清闲不住,伸手又要收拾碗筷。 段鲸过来阻止:“放着吧,明天早晨排个内务轮班表,让值班的人来收拾。” “没事。”林幼清摇头,“我现在很清醒。至少把东西收拾下去。” 段鲸拗不过他,于是相帮着熄灭了炭火的余烬,又将碗碟装在收纳箱里搬回一楼,全都用水浸泡在洗碗池里。 林幼清用食物残渣喂了猫狗,这才重新空下来,又顺手为段鲸泡了一杯绿茶。 段鲸轻声道:“好浓的一杯茶,这是叫我晚上别睡觉的意思吗?” 林幼清愣了愣,习惯性地要说对不起。却看见段鲸低头对着杯子吹了吹,然后呷下一大口。 “也好,这样我就可以看着你一整夜。” 林幼清顿时赧然:“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忍耐。” 段鲸放下茶杯,用留有热茶余温的手指握住林幼清的右手,与他十指紧扣。 “你一定不知道……从前上课的时候,每当你认真凝视着我,我就总会忍不住,想要这样抚摸你。”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