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个未婚妻在京城等着成亲呢,去年定下亲事,大婚的日期定在今年七月初七,正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那一日。不管他对盛明珠有没有好感,既然定下了亲事,就不能反悔,他总不能做那负心人,让未婚妻望穿秋水的等着他,而他却在这桃花村里逍遥快活。 若是早些时候遇到这位盛姑娘,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应允这门亲事的,褚昭钺有些懊恼,“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他总算了解这是何种滋味。 “阿大,你说句话!”盛大娘见着褚昭钺面色渐渐缓和,可依旧不肯出声,有些着急,扯住褚昭钺的衣袖摇晃了两下:“我知你不好意思开口,那便这般,你愿意娶我们家芳华就点头,不愿意娶就摇头,好不好?” 日头越发的毒辣了,白花花的一片洒了下来,将人烤得全身发烫,有一层油慢慢的从皮下边钻了出来,掺和着汗珠子,把衣裳湿透。有人举起手抹汗,眼睛却依旧盯住了褚昭钺不肯放松。 那蓝衣少年的头慢慢的从左至右,又从右到左,缓缓摇动了两下。 盛大娘擦了擦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褚昭钺确实是在摇头,她不能否认。 “阿大……”盛大娘脸色苍白,差点没有站稳脚跟:“我们家芳华有哪里不好,你看不上她?” 盛芳华一把将盛大娘拉住:“阿娘,这感情上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看对眼了就是喜欢,没有看对眼,自然就是不喜欢了。你别逼着阿大表什么态,我今年才十六哪,阿娘你操这么多心做什么,又不是嫁不出去。” “芳华丫头,我劝你一句,你要是再这样到处撩拨人,确实会嫁不出去哪。”水生大娘见着褚昭钺摇头,心里美滋滋的,比喝了凉水还舒服。她那孙女喜欢王二柱,可王二柱正眼都不瞧她,只知道往盛家跑,还不是盛家这丫头生得好看的缘故?可生得再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有人要的货! “水生大娘,口里积点德。”盛芳华抬眼望了望那张得意的老脸,微微皱眉:“我又撩拨了谁?成天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菩萨知道了也会降罪下来的!” “啊呀呀,你这丫头竟然咒我!”水生大娘气得直跳脚,王李氏见她吃瘪,赶紧来帮忙,直起了腰杆不住点头:“芳华丫头,你做都做了,还不能让人说?小丫头子别仗着你一副好皮肉就成□□这个飞眼风,跟那个勾勾搭搭的,仔细过些日子名声臭了可没人敢娶你。” “啪”的一声响,众人愕然看了过去,就见王李氏捂着脸站在那里,含含糊糊的咳了两声,“呸”的吐出了一口血痰,伴着半颗黄里透黑的牙齿在地上不住滴溜溜的滚。 “我本不打女人,”褚昭钺的眼神闪过,仿若冰刀子落了下来:“可谁若再说盛姑娘的坏话,我会继续动手。” “你!”王志高勃然大怒,伸出手来指向褚昭钺:“你这个外乡人,还想在桃花村称王称霸?今日我可得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桃花村里究竟是谁最大!” 王志高绝不是疼爱婆娘,只是因着王李氏挨打,就等于打了他的脸,作为王氏族长,自家婆娘被人打了都不出来说句话,以后这腰杆还能挺直么?他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举起水烟筒在嘴边呼噜呼噜吸了两口,这才转过身来朝后边的人威严的喊了一句:“去,挨家挨户给我把人喊过来,我就不相信了,这桃花村由着一个外乡人胡闹。” “是是是。”几个跟着看热闹的王氏族人连声应着,转过身去就想朝盛家院子外边走,还没走上两步,一条身影就飘着闪到了他们面前。 没等他们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膝盖上一麻,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你……会妖术!”王志高惊骇的睁大了眼睛,盛家门口倒着几个人,让他看得心惊肉跳:“我、我、我……我要去告官,你是妖党余孽!” 褚昭钺不紧不慢的朝王志高走了过来,通身寒气逼人,王志高不由自主朝后边退了两步,额头上汗滴如雨,衣裳已经湿透。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听得王志高说起“妖党”两个字,个个脸上变色,战战兢兢。 “妖党余孽?”褚昭钺逼近王志高面前,抬起了手:“你敢去告发,我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早些年有一伙贼人到处布道,自成天明教一派,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实则干着谋逆的勾当,圣上派威武大将军领十万人马剿灭了乱贼,只不过那为首的却逃脱了,一直搜捕至今。天明教被灭,民间不敢再用那天明称呼,故此沿用了官府告示里的妖党二字。 这天明教里边有不少会道术的,只不过那些所谓撒豆成兵刀枪不入皆是虚妄之事,全是百姓们闲得无聊,口口相传才有了这种怪异,若真是有这般神通,杀进京城,闯入皇宫岂不是易如反掌? 见王志高将自己的点穴功夫看成了那天明教的手段,褚昭钺心中只觉好笑,只不过脸上却越发的冰冷,寒气逼人。 “大仙饶命,饶命!”王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