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大柱才要去请大夫, 却突然记起,小妮儿以前学过医术, 连忙折了回来, 背对着窗户道:“小妮儿, 你帮她看看严重不。” 不能请大夫,请了大夫,村里人不都知道他家里来了个陌生人吗?他两边的两户人家,门窗紧锁,都去城里打工了,所以他才放心把这姑娘放到自己家里, 要是请了大夫,别人不就知道他家里多了个人, 传到栓子耳朵里, 又是一场事故。 张毛毛趴在里屋的炕上,哼哼唧唧个不停,任由大柱媳妇掀开她的上衣,李梅梅用手按了按那青紫的地方,她的身体一阵瑟缩。 “没啥大毛病,擦点药油,多休息几天就好,”她看完,顺手把张毛毛的衣服撩了下来, “对了,这姑娘是?” 大柱媳妇连忙笑着答到:“她是我娘家妹子,过来看我的。”这是她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 李梅梅狐疑的看了二人几眼,她怎么记得,婶子娘家只有她一个闺女,什么时候还多出来个这么大的妹子。 张毛毛性子单纯莽撞,却并非没有脑子,她只能勉强听懂这里的方言,一张口却是一嘴纯正的普通话,乡下地方,连教课的老师都用方言,会说普通话的人凤毛麟角,她也知道,她才出了狼窝,就在狼窝边上藏着,被人发现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连痛都不敢叫,只敢咬牙哼唧。 大柱脸色有些不大好,勉强笑了笑,“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梅梅想吃点啥,我让你婶子去做,正好溪溪也在家,我去杀只鸡。” 现在不过十一点多,没谁家的午饭吃的这么早的,这就是委婉的赶人了,李梅梅不至于听不出来,顺着台阶下,再三推辞,终是离开了。 “妈,”她脸上有些犹豫,“我大柱婶子有几个娘家妹子?” 回家后,她还是想不通,大柱叔一家都是热情好客的人,没理由赶她,问题出在哪儿呢?她下意识的就觉得出在大柱婶子那个妹子的身上。 赵卫红端了盘盐水花生放在炕桌上,下雨了,啥事也干不了,一家人盘腿坐在炕上唠嗑。 她顺口答到,“她家那一辈,就她一个姑娘,哪来的什么娘家妹子,给大柱说亲的时候,你五奶奶还不愿意嘞,说是人家兄弟多,这样的姑娘娶不起,以后她怎么拿得起婆婆的谱……” 哦,原来是这样。李梅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伸手抓了把花生剥给爷爷奶奶吃。 也许是天公作美,下午的时候,雨停了,连太阳也出来了,大柱终于露出了喜色,有太阳好,有太阳明儿这地准能干,他们也能把张家姑娘送走。 第二日,果然不再下雨了,天还麻麻亮的时候,大柱翻身下炕,把老婆揺醒,又让她去叫张毛毛起床,两口子趁着鸡叫头遍的功夫,迅速套好了驴车,又把家门锁好,赶车离开村子。 本想叫闺女一起,但是拉四个人,害怕家里这头娇气驴半路撂挑子不干,这畜生以前就干过这样的事儿。 这一去,就得大半天,赶驴车去县里,起码得两个多小时,驴是牲畜不是机器,半路还得停下来吃草料喝水,这么一来而去,等她们赶到县里的邮局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上了。 张毛毛对家里的电话烂熟于心,被囚禁在地窖里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心里默念这串数字。 电话过了一段时间才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喂,是毛毛吗?” 这些天,每接到一个电话,她都要问这么一句话。 张毛毛顿时泪崩,“妈,我是毛毛……” 两母女隔着电话哭的没完没了,不说话,就是哭。 好不容易通完电话,在营业员奇怪的眼神里,大柱掏了电话费,按着对面夫妻的要求,送张毛毛去了县里的汽车站,火车站要证件才能坐,这些东西,早在她被拐走的时候,就被人扔到河里去了。 三路汽车坐到终点站,然后在另一个县停下,会有人去接她。 大柱媳妇拉着张毛毛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妹子,可不能再乱跑了,一定记着,坐到终点站再下车,有人给你吃的喝的,千万别拿,连摸都别去摸,我给你买的饼子,路上饿了记得吃,一会我陪你去上个厕所,路上的时候,尽量不要喝水,忍一忍,到了地方了,有个姓啥的阿姨来接你,记得不?” 张毛毛眼泪巴巴的点点头,“我知道,是牛阿姨,我见过她的照片。” 大柱压低声音,“姑娘,见着你父母,报不报警,都随你们,我不给那个畜生求情。”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