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之走回了料理台,西澄的视线追过去,微怔地看他。 过了片刻,她低头拿起筷子。 人的味觉记忆具有特殊性,并不单纯围绕味道本身,也会由此令人联想相关的一切。西澄吃完一碗面的二十分钟足以让她记起他们曾经吃过的好多顿饭。 似乎,他们在口味上也挺相合的。 早餐之后,梁聿之收拾厨房。 西澄再次带kiki玩,走到石榴树那里,无意地向右一瞥,视线停住。她透过侧厅休闲室的玻璃门看到了里面一个小盆。 定定看了两眼,西澄折返回来,过去侧厅。 kiki急急地跟着她。 走到近前看了一眼,西澄确定就是她的那一棵,她以为不知道会死在哪的鸾凤玉。它长大了不少,已经被换到一个更大的盆里。 失而复得。 西澄百感交集地观察它,直到梁聿之过来,看到她蹲在那捧着那个盆。 西澄转头对他说,“我以为你扔掉了。” 梁聿之没言声,也没走近,他停在侧厅门口。 西澄的视线又移回去,低着声:“它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开花呢。” “开过了。”淡淡的一句。 他转身出去了。 西澄一愣之后起身跟过去,“真的吗?什么时候?” “五月。” “它开花好看吗?” 梁聿之看她一眼,视线滑落,停在她手里的植物上,几秒后,他走过去拿手机,没一会,西澄听到微信提示音。 她收到了一张照片。 “……原来是这样的,好精致。”从中间开出的一朵,大大的规整的像太阳一样的花朵,很清丽的黄色。 梁聿之也认同这个评价。 那次扔掉它,隔了十几天回来,它在垃圾桶里开花了,就那么惊艳的一朵。 他才相信,原来这东西真的能开花,她外公没骗人。他下意识拍了照,拍完却不知道给谁看,就一直留在相册中。 “你带回去吧。”梁聿之对西澄说,“本来就是你的。” 西澄抬眸觑他的眼睛,“谢谢你。” 停顿几秒,叫他的名字,“梁聿之……” 却没有说出话。 似乎有什么应该表达,但找不到合适的语句。 她所有的眼神都落在梁聿之眼中,他知道怎么回事,她感到负担了,从那个晚上开始。他得到她认真的道歉,也听到她亲口说不会去找梁泊青,但同时让她有负担了。 沉默了下,梁聿之沉声开口:“送你回去吧。” 西澄抱着那盆鸾凤玉跟随他去车里。 太阳已经出来了。 车子开过雪化后泞湿的街道。 红灯间隙,梁聿之选了个歌单放着,西澄听到了很多曾经在他车上听过的歌。 两人一直没交流。 直到车子开到西澄住的地方,停在小区门口。 梁聿之问她:“什么时候搬来的?” 西澄说:“快半年了。” 他点了点头,西澄一手拿自己的东西,一手抱着鸾凤玉,迟疑一下,问:“要上去坐会吗?” 稍稍沉默过后,梁聿之摇头:“不了。”几乎无停顿,他平静地说出后面的话,“我明天去广州了,会比较久,可能下个月中下旬回来,你有什么事找我,可以打电话或者微信。” 西澄脸侧向他,“工厂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今年没怎么去,这趟待久点。”他目光幽幽看她,“你回去吧。” 探身靠近,伸手为她开了车门。 “再见。”西澄下车,准备关上车门时,梁聿之叫住她。 “唐西澄。” “嗯?” 那道视线越过来,笔直地落在她的眉眼处。 “我不想要你因为我上周的话勉强自己什么,我一点也不需要。” 西澄停在车门边,对视的那一眼,准确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退了一步。 在让彼此不适的僵局中,他先退了一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