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错拱手还礼,“珍重。” 她低声道:“多谢。” 感谢他终归是给了她一段可供回忆的光景,感谢他从头到尾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她死心。日后仍旧不会有人取代他,但她不会再徒劳地抱有希冀,可以冷静地斟酌余生要如何度过。 她乘坐凉轿离开,走出去一段,回眸相看。 他已转身往回走,深色锦袍,颀长身形,步履如风,两条大黄狗生龙活虎地跟在他身侧。 她笑了,视线却倏然变得模糊。 萧错快步到了书房,很快放下刚才的事情,斟酌着日后去向。 不出意外的话,他要从速赶去避暑行宫,或许要发生的一场短兵相接,他带人前去最合适。行宫的事情一了,便要去往南疆,届时要么是风平浪静,要么是变数频发。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甚至很享受生死莫测以命冒险的经历。 他这样的人,要等到乐于冒险的性子收敛起来,才有资格成家。不然的话,娶谁就是害谁。 申时左右,师庭逸、韩越霖和昭华公主、炤宁过来串门。 府里人少,再清净不过,萧错安排了小厮给两女子带路,让她们随意赏看府里的景致,自己则将师庭逸、韩越霖请到书房议事。 这时候的太子,与皇帝在葡萄架下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局棋。 二人身侧的矮几上摆着酒水果馔。 皇帝手边是茶盏。 太子手边是一次次空了又满上的酒杯。 一局棋下到中途,太子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旋开软木塞,倒出一粒黄豆粒大小的药丸,用酒服下。 “不舒坦?”皇帝问道。 “是,心口疼,发闷。”太子回道,“心浮气躁之故。” “心口疼是朕的老毛病,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有这种病症?”皇帝眼神狐疑,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 太子为此讽刺一笑,“难道父皇以为儿臣想畏罪自尽么?” 皇帝眸色深沉,“是又如何?” “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儿臣何罪之有?”太子的眼神阴测测的,“既然无罪,为何自尽?”语毕将药瓶取出,扔给服侍在一旁的崔鑫,“去找人验看。” 皇帝冷笑,“你便是真有心寻短见,朕还会阻拦不成?” 崔鑫听出话里的意思,恭恭敬敬地把药瓶还给太子。 皇帝继续道:“已到今时今日,你还在等待朕询问你做过哪些糊涂事么?终究是父子一场,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主动向朕认罪?” 这话很有些听头,可以认为皇帝是在吓唬人,也可以认为这是欲加之罪。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