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愤不平地辩解着。 炤宁一瞬不瞬地审视着他,目光未起丝毫涟漪,听到鱼龙虾蟹混淆不清那句,不自主地弯了弯唇,耐心地听完陆骞的辩解才道:“得了。只是要再提醒你一次,不要提及雅端罢了。” 陆骞一下子没了气焰,颓然垂下头去,“我自然明白。只要她好……就好了。” 他好,就好。这是大夫人说的。 只要她好,就好了。这是陆骞说的。 炤宁险些叹息,“今日到此为止,你好自为之。”说着转头看向师庭逸。 师庭逸起身,对陆骞打个出去的手势,自己也举步向外。 炤宁隐约听到他命人把陆骞送去章钦那里,又听到有人低声向他通禀一些事情。 他就在门外,针对诸事吩咐手下,好一阵子没回来。 炤宁抬起双手,想再一次用力地搓一搓脸,这须臾间无意一瞥,手便陡然停在半空。很寂寞很尴尬的姿态。她看着,看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起来。 但愿,这不是她日常给人的感觉。 她连喝了几口茶,仍是觉着没着没落。 燕王府,这地方不好。太坏了。让她完全失去常态,挣不开随时侵袭入心的回忆。若是让她对他生恨的回忆也罢了,偏生是分外暖心的甜甜的回忆。 炤宁拾起扔在坐垫上的斗篷,披在身上,往外走去。 不可留。这是不容她再停留的地方。 偏生师庭逸在此时转回来,遇上迎面而来的她,讶然道:“这就走?” “嗯。”她胡乱地点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炤宁。”他展臂拦住她。 “我该回去了,还有好多事……” “迟一刻走,好不好?”他说。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她一刻都不想停留。可是,他此刻的语气是那么无奈又低柔,语声又是那样带病的沙哑…… 她都不敢去看他的神色,“有事说?” “对。” “那么,你说。”她往回转,端起桌案一角的酒杯,喝了半杯,“我酒瘾犯了,想回家喝口喜欢的酒。” “竹叶青还是梨花白?”他好脾气地说,“我这儿应该有。” 炤宁这才细细地看了他两眼。换了外袍,面容还是那样的憔悴,只是因着眸子亮晶晶的,平添了几分神采。“随意,都好。”她只能这么说。 师庭逸扬声吩咐了侍卫,随后指一指堪舆图,“你看过了?” “嗯。” “不管皇上是否当真,你有无兴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