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觉得……张行简不是那样想的。 她为何觉得……博容在哄骗她。 “哄着她去为他而死。” 这是张行简说过的。 沈青梧心中倏地一惊,抬起来望着博容的眼睛,又亮又寒。 沈青梧一字一句:“你在怕什么?你一晚上都在提他,你怕什么?” 博容沉默。 半晌,博容道:“怕你头脑发热,为情爱所迷,做了错事。” 沈青梧:“我不会。” 博容:“我自然希望你不会,只是以防万一。算了……阿无,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此次整桩事件,我对你没有太多要求,我只要你跟在李令歌身边。” 沈青梧不解。 她道:“然后呢?” 博容:“然后,你自己判断。” 沈青梧问:“是命令吗?” 博容自己笑起来:“命令……” 他笑容自嘲,道:“真到了那一步,我哪里命令得了你,谁能命令得了你……阿无,这不是命令,是用我对你的教养,在逼迫你。” 沈青梧愣愣看他。 他低头,眷恋地看着她,将手轻轻放在她肩上。 如同他们初初认识时那样。 博容:“是逼迫,是恳求,是希望。阿无,请你答应我。” 沈青梧:“好。” 博容:“真的?” 沈青梧:“我不知道你要我做的事情的分量,我自己到时候会衡量。我不能保证我到时候的想法,我只能说,我说一不二,我会为我的言行负责,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你能让我点头—— “你教过我,收留我,保护我,我当然会报答你。” 博容目中流淌些悲意。 他笑一笑,却不说更多的话了。 他道:“好孩子。” -- 大雨如注。 益州战局不利。 调自陇右的兵马不习惯益州地形,虽兵马源源不断地到来,但是兵马越多,惊动周遭州郡与朝廷中枢的可能性越大。孔业不想少帝翻脸,为了压制住益州军,孔业急得满嘴泡。 雨水滂沱。 孔业在军营中转圈,不停问跟在身后的将军:“这场战斗,对方是谁在领兵,我们这方又是谁领兵?我们能赢吗?” 身后将军自信满满:“我们是沈琢沈将军带兵!对方……哼,一个小女子罢了。” 孔业立时惊住:“小女子?沈青梧?” 这位将军也出自沈氏,拍胸脯担保:“相公放心吧,我那堂妹从小不学无术,不过是靠着女子身份,窃夺了一个将军名号,真以为她和真正的将军一样吗?这些年,如果不是帝姬一直保她,她哪能当什么将军? “这一次,我沈家军一定好好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场,根本不是她这样的小女子玩得起的!” 孔业目光复杂地看眼这位将军。 孔业不懂战事,但是一个在益州军待了那么多年的女子,在战斗上会是一个草包吗?益州统帅博容,会让一个草包不停地上战场吗? 孔业道:“你们不可掉以轻心……” 话没说完,马蹄声溅在雨中。 披着蓑衣的卫士从马上滚下,向这边跑来:“相公,不好了!相公,报——” 孔业连忙转身迎上。 他关心战局的每一场变动,心惊万分:“什么事?我们赢了还是输了?” 披着蓑衣的卫士气喘吁吁地奔过来:“不是,是张家三郎拿着圣旨来了。说什么督战,什么张家三郎要官复原职……” 孔业眸子猛缩:张行简! 他厉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与我好好说……” 他话没说完,跟着他的将军猛地将他推开,高喝:“相公小心!” 披着蓑衣的卫士抬头,一把寒剑递出。如果不是有将军阻拦,孔业必然要死在剑下。 这卫士见不成,冷笑一声,并不停手,剑向将军递出。 将军:“来人,刺客!” 密密麻麻的马蹄声,从军营外来。 雨大雾起。 孔业见情形不对,趔趔趄趄地要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