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可笑。 秋君心中念头转来转去,时而恍然,时而迷惘。他最终觉得她应当爱慕他,这种结论让他神色更加古怪。但不论心中如何想,秋君面上都不动声色。 沈青叶被他的目光盯得心跳砰砰,有种不祥预感,总觉得他想杀了自己。 沈青叶扭过脸,想自己一定想多了。 人家秋君都不爱搭理她,都不怎么跟她说话呢。 沈青叶叹口气,提起裙裾站起来。她凝望着水波,慢慢露出笑:“好啦,我该回去了。麻烦秋君送我最后一程——我真的不是在哄骗你,这次行程结束,真的会有大笔钱财给你的。” 她笑容恬静,又十分哀伤。 无限愁绪藏于这样娇弱的身体中,却是为什么? 一贯不说话的秋君此时淡淡开口:“回去?” 沈青叶:“对呀,回去益州,找我的仆从和侍女,回去沈家……我在外待了太长时间了,大家会担心我的。” 秋君:“装模作样。” 沈青叶一怔。 秋君:“你若想回去,你我如今就不会在这里,离益州整整十里远。” 沈青叶面红。 沈青叶解释:“我是有些任性,我心中也愧疚。但我不能不回去,我若不回去,弄丢我的侍女与仆从,恐怕都会死。沈家军法治家,是十分严格的。 “我可以小小任性,但是性命攸关之事,我不敢。所以……我还是要回去的。” 她望着浅浅清波,望着秋君冷淡的面容。她心中生起很多向往,可她明白沈家养她至今,不是全无所求。 沈青叶垂头浅笑:“这次回去,也许我又要嫁人去了。有了之前的闹剧,恐怕这次不会再由我借病拖延了。希望我的新未婚夫不要比张三郎差的太多,不要是个老头子,不要整日对我打骂……那我就知足了。” 秋君冷漠:“向我求助?” 沈青叶一怔。 她连连摇头,脸红羞笑:“这次真没有。是没有人与我说话,我心里寂寞。秋君不必将我的疯话放在心上,我随便说说的。” 秋君目有异色。 她话中透露的信息太多,与他的世界相隔太远。 若她不是向他求助,她在想什么? “身不由己”这个词,从来就不在秋君的世界。 看不懂。 秋君打算再看看。 -- 上元佳节的赏灯,应该是十分热闹的。 沈青梧和张行简同游灯宴,已经不是一次了。 但说起同游的快乐,沈青梧更心动的,是张行简说要送她礼物。 沈青梧已经有些明白,张行简这个人,应当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会玩,会闹,会笑,会恼。他不是一个清高无欲的人,私下的他,非常的平易近人,非常的“与民同乐”。 那么这样一个人,总有数不清的礼物要给她,数不清的惊喜等着她。 沈青梧每日收他送的衣物,她收得都有些麻木了。她对漂亮衣物不再那么有兴趣,她想知道如果不送漂亮衣物不送玉佩的话,张行简还有什么礼物能送。 沈青梧从天亮等到天黑。 天黑后,她与他上街,忍着长林那个非要跟上来的死皮赖脸的人,也坚持要陪张行简走完一条路。 只要张行简不说,长林就坚持要凑上来看戏。 张行简脾性太好,他果然不说长林。 沈青梧满心忿忿,只好压抑。 但是与张行简行一路,到弯曲水边,张行简很有兴趣地去买灯放花灯,长林也好奇地凑过去买灯,沈青梧就十分不耐烦了。 张行简蹲在水边,含笑问沈青梧:“梧桐不放灯吗?” 沈青梧冷漠:“不放。” 张行简解释:“这是一种民间寄托,将灯放于水面上,写好自己许的愿望放到灯中,让灯顺水而走……” 沈青梧:“我的愿望不劳旁人费心,我不信这些。” 她嫌弃他婆婆妈妈。 张行简笑一笑,她既不来玩,他便自己抱着花灯写字,自己虔诚许愿。 沈青梧看到长林也在旁边像模像样地买花灯许愿。 沈青梧耳尖地听到长林念叨:“希望我们三少夫人能平安进张家大门,不被为难。希望我们郎君今年能迎三少夫人入门……” 三少夫人? 沈青梧在心中将张家的关系转了一圈。 沈青梧心沉下。 沈青梧突然开口:“张月鹿,你又要娶妻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