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楼楼梯口往上看。看见赵雁下来了,连忙问:“这孩子怎么了?” 赵雁摇摇头,“完了,完了。” “什么意思?”姚长卿伸手扶住赵雁,焦急问:“到底怎么了?” “肯定是家贵家里不喜欢她。”赵雁说,“她哪里受过这种打击啊。” “不喜欢?”姚长卿皱着眉头,“君歌哪里不好,他们不喜欢?” “哎。”赵雁白了姚长卿一眼,从他手上挣脱开来,道:“你懂什么。咱们看着都好,可是如果结婚,她又会什么?嫁给栋栋,她就是个好儿媳。因为什么都不用她做。嫁到普通家庭里,她就什么都不会啊。这你都不懂?” 姚长卿也不是不懂,只不过他和一般的男人一样,缺脑,不操心。这种事情,不会占用他的脑容量。年轻的时候只忙工作,退休后才开始着眼于家庭,可习惯了从赵雁那里直接汲取信息,自己已经不会动脑子去想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不过听赵雁这么一说,他便明白了,又仔细想了想,自己这姑娘是什么都不会。 一家欢喜一家愁。 这边姚家在发愁,沈家却要放鞭炮了。 沈家老二,沈继亮,在三个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了第一个要去女方家拜见家长的。 约的是晚饭,沈继亮准备五点半登门。 现在就在家里收拾,衣服换来换去,也提前洗了澡,对着镜子照啊照的,没有一个完。 张梦兰也没去胡同卖瓜子,卖瓜子的事可以往一边推了,她可没时间去管那些。现在唯一的念想,便是这老二能顺利通过小梅家父母那一关,才是烧了高香。 沈继亮最后选了一件黑色短袖,搭配了黑色裤子。 把张梦兰给他选的衬衣换下了,没穿。 从房间出来,张梦兰便问为什么不穿衬衣。 沈继亮笑了笑,说还是算了吧,小梅父母知道我是蹬三轮的,搞个衬衣那么一穿,倒是像故意的一样。 张梦兰想了想也是,又叮嘱:“别什么都说,也藏着掖着点。问你的时候,就说大哥是个体,爸爸在食品厂上班,弟弟开家具厂。” 张梦兰这么一说,自己都给自己骗过去了,突然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像并不是那么糟糕。 沈继亮笑了,“妈,这么一讲,咱们家条件好像还不赖啊。” 张梦兰白他一眼,说:“你多给自己长面子,别说那些没用的。没有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毛小子。话别说满,也别少说。反正不要让人看不起就行了。” “我知道。”沈继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了。”张梦兰连忙说,“我都给你挂车把上了。你说的那几样,一样都没少买。” “那就行。”沈继亮说,“那都是小梅要求的,说是她父母喜欢的。” 沈继亮看看时间,也到时候该走了。便往院子里去,推上自行车。 车子让他擦得十分干净,连车轱辘上车条都用钢丝球一根根擦过了,原本的锈迹斑斑现在都能反照出人脸来。血亮血亮的。 看这架势,都准备到这个功夫了,那便是势在必得的。 可沈继亮心里依旧没底,和张梦兰一样,自己家的情况,总是不时刺激着他们,告诉他们,事情没那么简单。 沈继亮推着自行车,张梦兰就在后面跟着嘱咐。 “别忘了,再问问他爸妈是干什么的。”张梦兰说,“上次小梅说都退休了,可也得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 “行,我知道了。”沈继亮便出了门。 他从胡同骑过去,经过沈继明的瓜子摊,停下车,和他大哥说了一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