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凤霞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微微往旁边站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是洪钰的朋友。” “哦。”老板点点头,“常来玩。” 褚凤霞微微一笑,抬眼就看见沈继军的眼睛。 那是一双形容不出来的眼睛。 他的眼型狭长,眼皮薄且单。 微微一掀,就像有话要说。 他的目光深邃,里面有无数个故事。 但是那些故事,他又不愿意讲给任何人听。 和往常一样,他穿了一件汗衫,黑色的。 因为天气热,又搬了柜子下来,他出了很多的汗。 这是一个超级爱出汗的男人,褚凤霞每次见他,他的衣服都是湿的。 他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一根根的十分分明。 黑色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汗水,他也毫不在乎,任由它们胡闹。 “来,继军,帮我看看,这个柜子能不能修。”老板对沈继军道。 沈继军立刻跟着他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大的展示柜,一层一层的隔断,是用来存放旱冰鞋的。 其中有一块木板掉了下来。 沈继军伸手去拿木板,里面太黑了,没看清,只觉得手一放上去,就钻心的疼。 他缩回手的时候,看见一块木屑直接钉进了手掌。 老板没有发现,继续问:“继军,这能不能修啊?” “能。”沈继军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等明天,我拿来工具,给你修了。” “行。”老板也很爽朗,拍了拍沈继军的肩膀,“那明天我等你来。” 沈继军声色未动,又说了几句,直到有人从旱冰场离开,老板赶紧过去结账。 他出门直接往外走,走到路灯底下,这才伸出手。 右手手心处被木屑扎了进去,沈继军对着路灯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碎屑,便直接用左手拔了出来。 一股鲜血随之流出,温温热热的。 沈继军有点后悔了,手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包扎,应该找到包扎带,再拔的。 他转头便看见褚凤霞自行车上的旧床单。 “你车上放着的是旧床单吗?我能不能撕一点?” 褚凤霞怎么都没想到,耳边突然有人说话,而且是这种奇怪的要求。 褚凤霞不解看向沈继军。 沈继军无奈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面鲜血一片。 褚凤霞一时间愣住了,然后立刻点头:“可以。” 得到允许后,沈继军便往外走。 褚凤霞慌忙跟上来,“别用那个。” 她从包里掏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这是许童的,上面还有彩色的气球图案。 “用这个吧。”褚凤霞把手帕递给沈继军,“床单太脏了,会污染伤口。” 沈继军说了谢谢,然后接过手帕。 在褚凤霞没来得及问要不要帮忙时,他已经快速打了结,包扎好了。 “要不要去医院?”褚凤霞问。 “没事。”沈继军淡淡道,“回家消毒就好。” 褚凤霞点点头,仔细看了一眼,才知道这是一双经常受伤的手,上面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昏黄的灯光下,褚凤霞第一次有一种感觉。 好像面前的男人,是一棵树,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 那种可以让她依靠的踏实,是褚凤霞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怎么了?”沈继军看见褚凤霞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连忙撤了回去。 “没事。”褚凤霞惊慌之中收回目光,几秒后才缓回神,她慌张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帮我和洪钰说一声。” “好。” 褚凤霞推上自行车,再抬眼看向沈继军,然后迅速移过目光,“别忘记消毒。” “好。” “对了,我叫沈继军。谢谢你的手帕。” “我叫褚凤霞。” 两人对视一秒钟,然后又都快速转移视线。 “再见。” “再见。” 当褚凤霞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时,沈继军突然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的时候,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