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雨支起身子:“臣妾,”话才说两个字,她就发现自己声音喑哑极了,她断断续续道:“臣妾,睡了多久?” 常珝道:“皇后染了风寒,大约昏睡了一日一夜。”他略想了下,吩咐道:“三七,去烧壶水来给皇后洗漱。” 目送着三七的背影,穆清雨明显感觉大脑不够用:明明是常珝发烧,烧的说了梦话。她还叫璟王来看病,这些场景均历历在目,怎么变成她染了风寒呢? 常珝微微一笑,看着她道:“朕醒来时,已无大碍。倒是皇后,好似为了照顾朕,染了风寒啊?” 穆清雨一时语塞,她顿了顿道:“臣妾照顾皇上,是天经地义之事。倒是皇上您,才应保重龙体。毕竟国事,全仰仗您操持。” 常珝略笑了一下,便又看向手中的书,不再理她。 过了一会儿,杏芙跟着三七来了,她展颜笑道:“娘娘,您醒啦,奴婢为您梳洗罢。” 穆清雨点点头,叫三七把面盆搁在一旁,自己下床擦了把脸。杏芙在一旁笑盈盈的拧了帕子,又为她细致的擦洗了一遍,而后又笑眯眯的为她梳起了头。 穆清雨觉得,杏芙现在看起来就像中了五百万一样喜形于色。 她轻声问道:“你这丫头,高兴什么呢?” 笑嘻嘻的杏芙回过神来:“娘娘想梳个什么发式?新流行的凌云髻可好?” 穆清雨莫名其妙道:“你随意就好,”想了想,她又抬头问道:“什么是凌云髻?” 在一旁看书的常珝忽道:“古有仙娥,被素袿裳,梳凌云髻。(注1)”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穆清雨:“这发式不适合皇后,朕觉得随云髻更合适些。” 杏芙马上拍马屁道:“娘娘,那咱们就听皇上的,梳个随云髻。” 杏芙这边梳着,常珝那边盯着书。可是穆清雨觉得,常珝虽没盯着她,却好像透过书盯着她,搞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终于忍不住道:“陛下瞧什么呢?” 常珝放下手中的书,略有些慵懒地看着她:“朕病了一日,积压了很多奏折,正在阅览。”他举了举手中的书道:“这本看起来像书一样的是大耀的探子报来的,皇后要看看么?” 套路,都是套路!若是穆清雨说不看,那便会露出马脚。常珝一定会想,她一个来自大耀的皇后,为何丝毫不关心母国之事?到时一定又要怀疑她的身份。 可她要是说看,就更不对了;后宫不得干政,那可是千百年来各路小说中的老话。 穆清雨略迟疑了一下:“皇上若是不嫌臣妾干政,臣妾还是想知道些母国的消息的。” 常珝略挑了下眉,把那本书递给了她。 其实这本书没什么意思,大致内容便是在写大耀农民收成有多少,大商行的走向以及招兵的人数。翻到最后穆清雨发现,探子竟然还写了大耀皇帝近年招了多少妃子,每日吃了些什么。 穆清雨一面感叹常珝的手伸得长,一面唾弃探子的无聊。人家皇帝的家事,有什么可关心的? 穆清雨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常珝,心道不对。常珝要她看这本书,一定有他的用意。她又从头到尾略翻了下,终于笑了。 常珝有些纳闷道:“皇后看起来,对这书的内容还蛮有兴趣的?” 穆清雨笑道:“臣妾只是想通了这其中的一件事,探子记录臣妾母国之帝的饮食生活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另有深意啊。” “什么深意?”常珝问道。 穆清雨笑答:“大耀的帝王今年已经五十岁,步入老年的皇帝为何需要这么多女子充实后宫呢?答案只有一个,他并不满意他现在的那些皇子,所以需要新的嫔妃为他诞下新的皇子以作储君。当然,臣妾也在他的饮食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年事已高的帝王应以清淡为主,可他吃的尽是些韭菜,羊肾补-精-气的食材。所以,臣妾以为,这便是深意所在。” 常珝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道:“皇后之材,倒是个合格的谋士。”他把书从穆清雨手中抽出来:“那皇后觉得,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