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似锦睡得不太清醒,撑着下颚看着燕燕替自己绾发,顺便从铜镜里看了眼赵宜乐忧愁的样子。 “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赵宜乐愣住,片刻后红着脸摇头,“才不是,我是跟着皇嫂一起出来的。皇嫂今日进宫给母后请安,我缠了好久,母后才肯让我随皇嫂去东宫坐坐。” 翟似锦捂嘴打了个哈欠,“那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上次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楚,这一回赵宜乐出宫来找她,只怕又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赵宜乐下一句就道:“听说晋阳侯两兄弟被父皇关去了廷尉刑狱,那种地方阴暗又难捱,他们俩如何受得住,所以我想去探望他们一番,也算尽尽心意。” 翟似锦嘴角一抽,回头凉飕飕瞥了她一眼,“尽心意就算了吧,说得好听,你该不会是想去落井下石吧?” 赵宜乐想起上次寿宴上自己表现得太明显,现在被翟似锦轻易拆穿,脸色更红了,“表姐……听说前几日你去过刑狱大牢做口供了,不如今日你也带我去瞧瞧,我真的想知道晋阳侯到底有没有做出贪赃枉法的事情。” “廷尉刑狱不是什么好地方。”翟似锦劝她,“晋阳侯是否会被定罪,此事得由陈廷尉继续审讯,最后再由舅舅定夺,咱们静静等消息就是了。” 当然,照着陈熠上次透露出来的消息,张承宣极有可能会被撇清干系,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侯爵,婚约也会如常。 赵宜乐双眼盈着泪,拽她衣角,“表姐……” 翟似锦收回视线,有些心软了,唉声叹道:“去廷尉署问案情可以,刑狱大牢就不必去了,免得吓着你。” 赵宜乐笑,“表姐你答应了?!” 翟似锦抠着眉心,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先找人去问问陈廷尉,他若同意咱们过去,那咱们用过早膳就过去。” 事实上,派去廷尉署的小厮,回来不仅说陈熠答应她们这次过去,以后也随便过去,并不用这样谨慎地打招呼。 翟似锦带着赵宜乐去到廷尉署。 今日是休沐日,廷尉署来往的人不多,陈熠派近侍费康将两人先迎到他时常办公的房间,随后才姗姗来迟。 他迈进门槛的时候,正在用帕子擦拭手指。 翟似锦侧目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陈熠的动作微顿,仿佛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翘起嘴角笑了下,“臣刚才在记录几道卷宗,听闻郡主过来,不甚打翻了砚台。” 所以不是从血腥的刑房来的,她不用害怕。 翟似锦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半晌,愣着低头,不好意思红了耳梢。 赵宜乐对此毫无察觉,起身朝陈熠施施然行了礼,欢悦情绪掩藏不住,“听说陈廷尉与我表姐交了朋友,所以我便借着她的薄面,特地到廷尉署来想问一下陈廷尉,关于户部丢失的库银一案,现下进展如何?” 陈熠视线越过她,落在一旁静默坐着翟似锦身上,她就坐在那里喝茶,捧着瓷杯的指尖被烫得微微红,正用力吹着滚烫的茶水,也不知在较什么劲儿。 房间里还有两个翻找卷宗的官吏,被陈熠吩咐退下去。 好嘞。 官吏们一走,费康帮忙带上了门。 陈熠撩袍坐下,对赵宜乐道:“户部库银丢失一案乃廷尉署机密,公主为金枝玉叶,何故要过问此事。” 翟似锦抬头看过去,刚好看见陈熠那厮的眉梢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跟赵奕走得极近,怎么可能不知道赵宜乐今日前来是为何。 赵宜乐反正没看出陈熠的为难,抿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