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薄延这回没再挣开她,反而握住她的手轻捏了捏,低头安慰道:“你不添乱就已经很好,待会儿想必会有很多麻烦,也许要见更多的血,让仇五带你出去避避。” “我不去,我要保护娘娘!”梵华弃了薄延的手,作势要往前冲。 薄延伸手点了她的穴,送到一旁的仇五怀里,丝毫不拖泥带水道:“带出去。” 不容置疑的口吻,没有商量的余地。 梵华睁着一双眼睛被仇五硬生生拖走,身为兄长的释梵音不曾阻止薄延的暴力,而是双手合十对薄延道:“薄相大人,陛下的血呈黑色,想必是中了毒,小僧略通药理,可否容我一试?” 薄延竟未阻止释梵音,略一点头:“随我来。” …… 清心殿内乱成一团。 “神医何在?”百里婧问道。 “神医被阻在了龙华殿,太后娘娘忽然召见,说是身子不适,只能由神医来医治。这可如何是好?”出去的太监回来时两腿打颤,只顾磕头。 百里婧转头去寻人:“孔雀姑娘,你来替陛下诊治诊治。” 孔雀精通易容之术,若非她想露面,真面目怕是没几人识得,百里婧不知她是易容成了侍卫还是宫女。 忽见一侍卫匆匆而入,跪在龙榻前便替大帝验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女声道:“娘娘,下毒之人手法歹毒,此毒从伤口钻入,专嗜人血,寻常之人伤口自愈,则毒自解。可陛下有失血之症,伤口无法自愈,此毒便无药可解!” 百里婧听罢,略思索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即便神医在此,也未必可解陛下之毒?” 孔雀默不作声。 百里婧握住君执的手,坐在龙榻一侧望着他越发苍白的脸色。 头上的凤冠太重,一低头压得脖子更痛,她伸手要去摘,宫女们忙上前来替她摘下。 百里婧望着君执的脸,竟笑道:“其实,就算你们陛下在我的面前血流成河,我也未必再哭得出来……” 孔雀低头不语,袁出、桂九互相看了一眼,其余宫人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 对袁出来说,上一回血流成河是在东兴盛京城的护城河边,万箭穿心的箭阵袭来,他坠入护城河被迫死去。 对桂九来说,最熟悉的当是盛京左相府偏院桃林里的一剑穿胸而过,婧驸马血尽而亡,喂了林中桃树满腔的热血。 可对大秦皇后百里婧来说,以上种种皆是亲身所见,最后的血腥场面是怀有七月身孕的木莲为她挺身受了一剑,血溅地宫三尺,斩断了她最后一点少女心思。 木莲是北郡府的细作,是韩晔的人,与她相识之始便是有心算计。她是该哭她的舍命相救,还是该哭她五年的欺瞒欺骗? 少女时候的女伴、爱人、师父,甚至父母亲属乃至封号名声等身外之物,哪一样不是假的? 少女婧小白的心思坦荡而剔透,为人母为人妻的大秦皇后沉敛而稳重,她握着大秦皇帝的手,摩挲着他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对昏迷中的大秦皇帝道:“我以大秦皇后的名义起誓,我会保护你,会站在你的身旁直至最后一刻,一年前不是空许诺,一年后同样不是。我从不空许诺。” 大秦皇帝不曾应她一句。 大厦将倾,好在她已能临危不乱,无论桂九、袁出还是孔雀皆静候她的吩咐。 百里婧抬头望向帐外:“将梵音法师请来。” “娘娘,薄相大人领着法师正在外等候。”宫人听罢忙道。 百里婧点头:“快请进来。” 又扭头问桂九:“白岳大元帅何在?” “回娘娘,大元帅同黑甲军正在宫外守卫,未敢擅离。”桂九应道。 百里婧沉吟道:“既然有人敢在立后大典上谋害陛下,今日想必会有一场动荡。陛下不在宫中的日子,是谁主持大局?” 她的条理十分清晰,似乎对动荡的起因种种并不好奇也不意外,桂九竟再不敢有玩笑之心,低头沉声应道:“启禀娘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