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有大批的士兵开始全城搜捕他,他根本无处可逃。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也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悄悄摸到王家,到了门口却又踟蹰起来,满面苦笑,见到她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还会连累她。 而且又怎么会那么巧她刚好回来? 摇摇头正准备离开,突听身后车声辚辚,一眼望过去,正是王徽容平素乘坐的马车。 他想上天总算善待他一回。可以再见她最后一面,因为太过惊喜,一时忘了闪避。 王徽容下了车朝这边望了一眼,然后低声不知和仆人说了什么,仆人纷纷退下。她款款走来:“你怎么躲在这里?” 湛秀十分惊讶,平日王徽容根本不会主动与他攀谈,这次……他眼里带了笑,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 湛秀哦了一声,彼此都沉默下来。他想他有那么多哄姑娘的办法,面对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究其原因,他觉得那些话用在她身上是亵渎。 “你怎么在这里?” 湛秀说:“我来找遥遥……” 王徽容看着他,似要将他看穿:“我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阿遥,她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 湛秀皱眉:“遥遥告诉你什么?” “还能是什么?杀死拓跋嚣的凶手……是你。” “所以你是在拖延时间,等着人来抓我吗?” “不。”王徽容摇头,“我是来救你的。” ☆、喜欢 长乐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铁马金戈,魏军二十万大军在护城河对岸安营扎寨,永安城是六朝古都,每一朝都曾大规模地修缮过,无论是从外观上还是防御能力上已臻至完善。魏军若是强攻不仅会对永安城破坏极大而且也会损失惨重。 魏国皇帝派了一波又一波的谋臣说客前来说服他父王投降。那时他不过才十五岁,他听说魏国的太子像他这样的年纪时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代父执政了。但他是独子,又天生容貌昳丽。父王几乎将他宠上了天,十五岁的他对囯事政务一窍不通,整天只知道斗鸡走马,心血来潮时还会偷偷溜出宫跑到胭脂巷里坐在青楼的雅间里像个浪荡公子一样竞拍花魁,坦白说,他并不觉得那花魁漂亮,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臣子们上疏指责他无德,但父王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那些臣子们想换太子也没法换,真是让他们失望了。他父王会笑着对大臣们解释说:“太子很聪明,只是年纪小,玩心重了些。” 是的,他确实聪明。凡是看过的书几乎是过目不忘,那些经义太傅只讲一遍他就能懂,而且还会举一反三。 那时他不无得意地想,他生就这样的容貌,又聪明机敏,恐怕上天都要嫉妒呢。 可谁知道那一天来得那样快。囯破得那样快,逃无可逃,他亲眼见到父王杀死三个姐姐,只因他不想汉国的公主沦落为魏国权贵的玩物,但是父王怎么又忍心,忍心只留下他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恶意呢? 囯破之势已不可挽回,父王留下他只是因为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残存着他的儿子这样聪明过人,这样天赋异禀,说不定将来有一日可以重建汉国呢?所以他用一座濒临死亡的危城换取了他的平安。 魏国皇帝封他为长乐侯,呵,长乐侯,意思很明显,你只要负责一辈子吃喝玩乐就行了,别打什么歪念。 可是他怎么能忘记那些屈辱和父王姐姐们血淋淋的尸首呢? 一开始他想过要逃,逃到齐国去,像伍子胥那样举一囯之兵力为父报仇,可是逃不出去,反而被囚禁在永安城里看着魏国一点一点变强大。他想,魏国怎么会有这么多能人呢,一个长安侯就已经令人如此忌惮。不由又想到父王底下的那帮臣子,耿直直谏的少,阿谀谄媚的多,也难怪天要亡他了。 既然逃不了,那就想着法子折腾吧,永安城防守空虚是他传的讯,太子和赵王明争暗斗了很多年,他就想着法子挑拨。崔公子的死是他所为,拓跋嚣的死也不过是他和凉囯联手下的一手好棋。他自认为天衣无缝,谁知还是被识破了。韬光养晦了这么久,他也只是才刚刚开始啊。 呵,长安侯,长乐侯,只有一字之差,他却被他处处压制。真是好不甘心,布局这么久,到头来终是一场空。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