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就是他只是一开始把黛妃当做蛇蝎美人才会毫不顾忌地利用,后来接触多了才发现黛妃是只小白兔,渐渐被吸引得无法自拔,这得多么深沉的爱意才会认为世人皆醉唯他独醒呢?一时心里百味杂陈,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借尸还魂这种事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所认知的范围,瞪着眼半天说了一句:“你解释就解释,干嘛还要损二姑娘?” “哦?”他又笑起来,“那是损她吗?我只是陈述事实。”压抑的气氛忽然变得轻松,他沉默了好一会,“商商,我承认我没有失忆,可是我不装失忆你根本不会让我近身。这个秘密我可以隐藏一辈子不让你知道?但这样的话你恐怕要带着面具过一辈子,而且还要提心吊胆地担心被人识破。我设的局,可自己却跳了进去走不出来,我在你面前装失忆,却又亲手在你面前戳破,因为我想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旁。而不是你明明喜欢我喜欢得要死,却因为身份的问题一再推开我。商商,那样的你,我看着都心疼。你喜欢的男人有本事护你周全,你完全没必要委屈自己。” 商遥听得脸红心跳,心尖直颤,他简直太能说情话了,让她想气都气不起来。从头到尾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她着实不甘心,不甘心啊。 “可是我来永安之前你就失忆了呀,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永安?” “未雨绸缪啊,你来永安固然省了我很多力气,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 好吧,看在他这么有心的份上,商遥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那进宫之前你可以提前跟我说啊。” 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他一步步走近她:“我若是提前跟你说,你敢随我进宫吗?” 商遥迟疑了下,老实道:“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只能瞒着你。走出这一步前面才是坦途。”只有这一刻,裴楷之才是真正的放松,她不知道永安城有多少凉囯的旧臣和宫人,也不知道永安城有多少燕国的旧臣和宫人。更不知道永安城有多少认识黛妃的权贵和豪门。多的不说,就说赵王妃,她是燕王之女,燕国覆亡跟黛妃有很大的关系,黛妃让她做了亡国奴,她能不恨吗?还有裴博士的死,裴勇能不介怀吗? 商遥嘴硬道:“我完全可以去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那里可没人认识黛妃。” 裴楷之喃喃:“可是那里没有我。”她昂首说:“我不稀罕。”他心知她嘴硬,她其实很好哄,任性也只是嘴上说说,不由轻笑:以后你就不用怕了,梅陇城破时,黛春宫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所有人都以为黛妃死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死了。以后你就是商遥,帮助朝廷破案的商遥。” “可你这样是欺君。” “世人憎恨的只是传闻中的黛妃,而真正的你却不是如此,你是一个全新的你,我不认为自己欺君。” 商遥瞪着他,却笑起来:“你读得圣贤书都让狗吃了吗?” 裴楷之微微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她回避似地往后仰了仰脖子,瞪他:“干什么?”他笑说:“圣贤书还教我要举一反三呢。不知变通岂不是太死板?” 也是,若他像程青越那样正直到不知变通,大概也就不会爱上她了。 商遥已经彻底气不出来了,这男人为了她连世俗的成见都可以置之不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心底终究是柔软下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那以后不准再骗我。” 裴楷之一顿说:“好。”一顿,“但是有几个地方我感到困惑。” 商遥:“什么?” 裴楷之说:“我不明白一个呆在深宫中数年的你,为何连最基本的讨好君王的手段都没有?就像你被小甄贵人语言羞辱,你受了委屈只知道理直气壮地反驳,反观小甄贵人,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她却懂得该怎样讨好取悦凉王,因此没有受罚。你若是碌碌无为与世无争罢了,偏偏性子如此直,有时候还冲动,我好奇你是怎么在尔虞我诈的燕宫中存活下来的。”稍顿了下,“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你根本不是黛妃?或许你只是她的孪生姐妹?” 商遥被他骗得犹有余怒,而且借尸还魂这种玄之又玄的事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于是故意道:“……燕王宠我呀,我指鹿为马,说黑是白,他也会点着头说是。” 裴楷之静了一瞬,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他没有她那么好骗,她的容貌足以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但是她的脾气秉性,身处宫闱之中,几乎每个嫔妃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的宫闱之中,因为她不会讨好取怜,不屑玩弄手段,单靠君王的宠爱也是难以持久的。不过这个节骨眼实在不宜拆穿她。 商遥顿了一下,主动坦白道:“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黛妃,也不是她的孪生姐妹。” 裴楷之笑了:“那你是谁?” 商遥沉默半晌说:“借尸还魂,你听过吗?”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