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的湛秀一直胡言乱语的,万一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他小命就没了。商遥和王徽容商量了下决定让他留下,叫了几个家仆将他安置在了一间厢房。待到一切收拾妥当,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到了后半夜,王徽容精神依旧很好。商遥却撑不住了,半闭着眼含糊说道:“二姑娘你不困吗?” 王徽容道:“你先去睡吧。” 商遥迷迷糊糊地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第二天早晨打水洗脸,路过堂前时发现王徽容竟然还在,难道一夜未睡?她匆匆洗了把脸走进去,堂内弥漫着一股蜡烛燃烧的味道,王徽容撑着腮坐在食案旁,面前摊着一本书,书已经翻到最后一夜,仿佛还是她睡梦前的姿势,动也没动。面前堆了不少虾皮虾子。呃,她从来不知道王徽容这么爱吃虾。 商遥揭开灯罩看了看,蜡烛早已燃尽。不可思议地看了王徽容一眼,“看什么书呢?除夕夜都不忘用功。” “《神农本草经》。”王徽容一夜未睡,神色疲惫,“我发现我看不太懂。” “你太谦虚了。”古代的女学霸竟然也有看不懂的书?商遥看到自己昨夜放在食案上的却鬼丸,顺手拿起来研究了半天系在腰间,“这个也是用来辟邪的吧?” 王徽容嗯一声问:“你真的不是蛮夷?”其实她也察觉到她的生活习惯以及对外物的认知和他们有很大不同,她看过很多专门写各地风土人情的书,搜遍大脑中的记忆,也找不到和商遥的生活习惯相契合的地方,答案是无解。 商遥咬牙道:“我不是。” “好吧,我相信你。” “湛秀呢?” 王徽容说:“不知道,大概走了吧。” “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商遥动手将食案上的一堆狼藉清理掉,又问,“二姑娘,早膳还吃吗?”她昨天吃了那么多虾,恐怕还没消化完吧。 王徽容按了下胃部:“胃里有些难受,喝点清淡的粥吧。” 她应了声,转身去膳房了。用罢早膳,王徽容便回自己房间补觉去了。商遥呆了片刻,困意又涌上来,打着哈欠走回房间,一推门,发现床上躺着个人,狸奴蜷成一团躺在他腰侧,一双长腿交叠着伸在床沿外,并没有脱鞋,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松松垂下来的床帷恰好挡住脸。所有瞌睡虫瞬间跑光,她迅速地退出门外,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没走错房间,走错的是躺在她床上的男人。 ☆、千峰翠苑 商遥绷着脸进了屋,看清了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稍微缓了缓,说不清是高兴多有些还是失落多一些,他眼下有疲惫的阴影,想着他大概是参加元旦朝会而一夜未睡,她很体谅他辛苦,但为什么要跑到她房间里睡?而且她走路那么大声他会没听到?装睡吧就。 她心念一动,探身捞起狸奴,抓着它的小爪子轻轻刮了下他的脸。 裴楷之仍闭着眼,却极其精准地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有一种刚醒来的沙哑:“别闹。” 商遥放下狸奴:“就知道你在装睡,你来干什么?” 他眼皮沉重得很,嘴角却翘起来:“几天不见,想你了,左等右等也不见你回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老是这样,商遥心软得说不出一句重话,只得结结巴巴道:“你来这里不大好吧,要是被令尊令堂知道了,他们八成会以为你对二姑娘旧情复燃,然后继续撮合你俩怎么办?” 他霍然睁开眼:“吃醋了?” 商遥呛了呛:“我的意思是你和二姑娘既然对彼此无意,那就别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了。” 他又失望地闭上眼:“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是翻墙进来的,除了你没人知道。除非你想让我娶王二姑娘。” 她硬邦邦地说:“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好,跟你没关系,是我硬要跟你扯上关系。” 商遥还真不习惯他这样,不由道:“你没必要这样低声下气。” “哦?这叫低声下气?”困得要死还不忘调戏她,“我只对你低声下气。” 商遥恼怒地瞪着他:“你不调戏人会死呀!” “不。”他微微一笑,“我只调戏你。” 商遥被调戏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推了他肩头一下,“你赶紧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说不过就开始撵人?”裴楷之双手枕在脑后,纹丝不动,“没有你这样耍无赖的。” 商遥气得要死:“到底是谁在耍无赖?”重重捶了他肩头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