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夜将他带到了沐月台去手把手“开小灶”。 “你记下了吗?” 云采夜刚挥完一套《斩仙诀》,站在沐月台上收息宁气,回头对烛渊问道。但他一转身,就对上了烛渊正盯着他的深邃眸光,云采夜不禁微微皱眉,心里暗道:难道小徒弟只顾着看我没看剑法?他不认真的话他要揍他了。 “记下了。”烛渊依旧没有收回凝视着云采夜的目光,反而上前几步走到云采夜面前低声说道,忽而抬起手像是想要摸一摸青年的脸庞。 云采夜见状连忙后退一步问道:“怎么了?” 然而烛渊继续上前,欺身过去,将手放到云采夜脖颈处蹭了一下,然后望着自己手指疑声问道:“师尊不会出汗吗?” 烛渊身姿颀长,挺拔魁梧,比云采夜还高一个头,两人靠近的时候动作稍有不对就会引起旁人无限的遐思。而现在,他微微低头,手指放在云采夜耳侧,云采夜也稍稍颔首,抬眸对视着烛渊,远远望去,两人竟像一对执手情深的天成佳偶。 云采夜其实很想告诉烛渊,仙人们都不洗澡,出汗染尘掐个去尘诀就够了,他连澡都不洗了还管出不出汗?不过这话也太磕碜,云采夜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转移话题:“我不出汗,你说你记下了?来,给师父使一遍。” 说完这话,他便朝烛渊背后的空地走去,给小徒弟让出习剑的位置,却没看到烛渊在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刹将抚过他侧颈的那根手指含入口中,舔舐了一圈。然而等云采夜回头看他时,他又变回了那副乖顺无害的模样,嘴角含笑继续用幽暗不明的目光注视着云采夜。 云采夜无视他,只是用眼神催促他赶紧挥剑。 烛渊轻笑一声,走到沐月台中心站定,迎着耀目的天光挥起剑来,起招的瞬间,漆墨般的黑发便在风中肆意飘散,玄色的仙衣猎猎作响,和着飒飒的剑声,血色的双眸凛然而幽深,一招一式杀气冲天,戾气骇人。 虽然他用的还是云采夜当初给他的那把小木剑,但却给人一种他拿的是天下至锋至利的神剑般,顷刻半招之内就可夺人性命的错觉,根本就没有半分遇到瓶颈的样子。 云采夜看着看着,眼中的惊艳之色越发掩饰不住,到了最后竟控制不住持剑迎身上去,和他对起招来。 劈、刺、斩、隔、挡。 烛渊将云采夜刚刚挥舞给他看的每一招每一诀都发挥到极致,甚至剑气外放,将其覆在木剑身上,带着微红的血色与渡生的紫色剑气相撞,用力极大,震得云采夜握剑的虎口发麻。 一套剑诀挥完,两人都通身畅快,神魂清明。 云采夜眼尾微红,微微喘息,眸光盈盈地望向烛渊夸赞道:“烛渊真厉害。” “真的吗?”烛渊笑着应道,收剑走到云采夜面前忽然圈住他的腰身,还把自己下巴搁到青年肩上,“都是师尊教的好,” 小徒弟那么有天分,云采夜很是高兴,不由自主地也回抱住烛渊,拍拍他的脊背道:“是真的,师父相信你一点会成为云剑门最出色的弟子,将来接替师父的位置,镇守仙界,护我……” 然而烛渊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后却稍稍推开了他,扶着青年的肩膀郑重地问道:“师尊,你学剑是为了什么?” 云采夜抬起眼帘,对上烛渊认真的目光,那双血瞳一如既往的幽深如深潭,淹藏着无数的深情,像是即将决堤的河水等待着泯沙俱下的时刻,云采夜的心中登时涌上一股不安,但他仍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调,让其平稳:“曾经我学剑是为了成仙,而如今我学剑是为了除魔卫道,维护仙界安宁。杀心可息,但匡扶正义之心永不可息。” 烛渊闻言便轻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低沉,像是浅浅的涟漪泛起在湖面上,稍纵即逝,凝望着云采夜的目光却如火灼灼:“师尊学剑是为了天下人,但我学剑,只为一人。”说罢,烛渊伸出左手,半带强硬地抽走了云采夜右手中握着的渡生剑,然后把自己的手放进青年的掌心,“我想成为师尊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烛渊话音未落尽,云采夜就愣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九重天边红霞渐起,桃花苑内晚风渐凉,池里的红鲤浮出水面,却又忽然受惊般猛地扎进水里,只留红纱状的尾鳍拍打出的水花声回荡在耳侧。 被这水声唤回神智,云采夜猛然回神,回握住烛渊的手,在他手背上轻拍了几下:“傻孩子,师父知道你孝顺。你师姐青莺当年也是这么说的。”说着,云采夜还笑了起来,伸手在自己膝上比划了一下,“她进门那年才有那么点高,连剑都握不稳……” 烛渊:“……”果然!那两个女的一定有问题! 云采夜还在和烛渊说青莺小时候的事,烛渊却是不想听了,把渡生还给云采夜后道:“天色不早了,师尊我们先回卧阁吧。” “好。”云采夜欣然应允。 两人回阁后便在矮桌前对坐下了,云采夜刚落座,烛渊就拿起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