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约束小六子。便是一整个家宅,他也能调理的妥妥当当,若是他跟着回京,咱们是再不必担心的。” “虽是如此,小满身边还是要跟着个心细的婆子才行,”谢侯想了想道,“当初我还在家中时候,也是身边女婢环绕的。其实这不只是因为女婢伺候着心细,也是因着在家里见识得多了,眼界高了,外头那些庸脂俗粉自然也就瞧不上。” “小满才六岁,”李氏有些不高兴,“清流之家极少在公子面前放女婢的,一旦进学,更是将身边伺候的全都换成了小厮,如今却也没见得多少清流世家的男子放浪形骸的。” 这话可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再说,就是讨论清流和勋贵的一些教养方式上面的不同了。 清流之中,有些家底的人家都鲜少纳妾,便是有,也是如夫人的美谈,且数量上能有一两个就顶天了。有那起子太好美色的,名声自是轻易便败坏了。 只要夫妻相得的人家,像是周家和李氏出身的李家,都是一夫一妻,儿女俱是嫡出。李氏见得多了,心里期盼着,自然也就想把谢笙往这方面教养。 勋贵之流,以妾为攀比。若是谁家没有几个侍妾,几乎都会传出惧内的笑话。甚至有时还会当庭饮宴之时,做出转赠侍妾的事情。 侯门公子身边自小莺歌燕舞,眼界是高,却也并非是修身养性。大都是年纪渐长,早早识得个中滋味,玩得更加离谱,还以此为美。 如今的谢笙尊敬父母,友爱兄姐。每到了出门之时,总会记得要带些小物件回来给李氏和大姐儿。对于她们赠与的东西,谢笙更是宝贝的不肯拿出来用,还是被大姐儿说过几回之后,方才好了。 李氏有时候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小满要是变成一个放浪形骸的侯门公子,可要怎么是好。虽说少年当鲜衣怒马,可规矩总在人心。 谢侯见李氏拿定了主意,不免还是劝了一句:“便不放多了,总要有一两个做事的,何况小满若是在内院行走,向老太太请安,叫人传话,总不能叫小厮时时进去冲撞。” 内院还有其他女眷在呢。 李氏这才闭口不言。 “不如爹娘赐下两个年长一些的姐姐吧,”谢笙插嘴道,“若和我年纪一般大的,想必是没有年长一些的姐姐坐得住。” “也罢,”李氏到底是被说服了。 谢侯脸上露出了笑容。 “真要是想带人,只带年纪大的像什么话,总要有个小的,机灵活泼些,又知事的才好,”李氏又想了想,“不过年长的带了两个,再带小的,难免有些不好看,总显得人多,若放一个,又怕养刁了她的心思。不如再挑个年纪不大的小厮,跟在小满身边,可以陪他玩闹,也能在内院走动些时候。等到他年纪大了,想必小满身边的人也对院子里的事情熟悉起来,就用不着再补人了。” 李氏这是几乎杜绝了谢笙身边一切不必要进丫鬟的路子。谢侯无法,只得应了。 谢笙却觉得没什么,他本来就不喜欢被丫鬟服侍,等懂事之后,身边基本上就是一个男仆跟着处理。如今身边不相干的女性少些,他还更自在。 “就按娘说的,”谢笙拍手道,“我不喜欢身边太多丫鬟。” “哦,为什么,”谢侯饶有兴致的问道。 “老师说了,书中自有颜如玉,看书不就好了,”谢笙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逗得李氏谢侯都笑了起来,整个气氛为之一松。 “胡说,书就是书,怎么会有颜如玉,”谢侯故作严肃道,“莫非以后要你娶媳妇,你还要娶一屋子书不成?” “可是我好好念书,科举得中,身上有了功名官职,难道不好?”谢笙不服气道,“我挑媳妇不要别的,就要和阿娘、姐姐一样的,娘肯定会帮我掌眼。” “歪理,都是歪理,”谢侯嘴上说着谢笙,脸上笑容却止也止不住。李氏的人品他是极信任的,大姐儿的教养也好,而这两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女儿,他一时也自得起来,“说的也是,旁人怎么比得上你阿娘。” 李氏听了谢笙志向,心里正欢喜,不妨谢侯说了这么一句,臊得她脸都红了:“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 那日谷中对话,以谢笙的歪理宣告结束,之后谢家人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了家。 从那一日起,李氏和大姐儿、周夫人几个就忙碌起来。或是打络子、或是做衣裳,又或是成日里把谢笙要带走的东西重新翻出来,好生查点一遍,时不时的又往里面加些东西。等到谢笙看到的时候,自己要带走的行礼,已经从几个箱子,变成了几车的东西。 谢笙只打眼瞧着,就觉得头疼。这些都是长辈的慈心,不能推拒,何况里头大都是李氏等人亲手做的,哪一样都少不得。 这些日子谢笙自己也并不轻松,他一面不能放松了自己的功课,一面还要好好想想自己到时候有什么礼物可送长辈兄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