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苍穹道:“有真心的朋友吗?” 连九棋将开水壶放下:“师父,真心朋友不可能有太多,一个人一辈子有一个,那就足够了。” 郑苍穹又问:“我是问你有没有真心朋友,没问你数量。” 连九棋笑道:“自打您几十年前把我埋进坑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没有真心朋友了。” 郑苍穹沉默了,无论他底气有多足,一旦提到这件事,他就只能保持沉默。 连九棋将茶杯恭敬地放在郑苍穹面前:“师父,您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要把副本买给外国人吗?” 郑苍穹端起茶杯:“当年我没去想,是我的错,后来我不敢去想,因为我一旦去思考那些问题,眼前就会浮现出你被我亲手埋进深坑的情景。” 连九棋直视着郑苍穹的双眼:“我之所以要将副本卖给外国人,有两个原因,其一,副本是假的,但不是我仿造的;其二,让我这么做的人,是您。” 郑苍穹放下杯子:“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当时我其实还小,不管你们如何称赞我,行内的人如何称赞我,我始终都只是一个孩子,而作为一个虽然成年,但心智并不成熟的孩子,最大的缺点有两个,其一就是自以为是,其二便是对崇拜的人惟命是从。”连九棋看着茶杯,“师父,我当时最崇拜的人是您,不管其他八人如何厉害,名声如何响亮,我唯独只佩服您,相信您,所以,当我看到你留下的纸条和《九子图》的副本之后,我就立刻展开了行动。” 郑苍穹大惊:“我没有留下任何纸条呀?” 连九棋微微点头,思绪又回到几十年前的那个深夜——当时他从九子临时住地回到家中,进屋之后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一张写满字的纸,而纸的下面正是《九子图》的副本,副本还用其他书的封面重新装饰过,乍一看根本无法看出那是《九子图》。 连九棋回忆到这,又道:“纸条上正面写着我的任务和理由,反面写着详细的人名和路线。” 郑苍穹疑惑地问:“详细的呢?” “上面写着我的任务是,将这个副本送到香港,交到一个英国人亨特的手中,他是跑马地的经理,理由是只有将假的《九子图》送出去,并且放出消息,才能让将来觊觎《九子图》的人,误以为《九子图》已经流向海外,转移国内同行的视线,保护真正的《九子图》。”连九棋回忆道,“而那张纸的背面写着详细的行进路线,写清楚了我离开哈尔滨之后第一站去什么地方找谁,接下来又到哪儿,又找谁,最重要的是,纸上的笔迹的确是您的。” 郑苍穹摇头:“不可能!我没写过那种东西!” 连九棋看着郑苍穹,叹气道:“师父,你相信我,我跟随您多年,很清楚您的笔迹和下笔的语言组织方式,也是因为如此,我才深信不疑,那就是您悄悄留给我的命令。” 郑苍穹的思绪也回到了那天晚上:“那夜,你走之后,我们一直在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是在这之前,虽然我们九个人都是各做各的,但每天雷打不动的事情就是抽出时间来教你一些本事,最重要的是,我们所住的地方离你家,在当时至少要走一个多小时,来回需要两个小时,就算是我,也没有那时间。” 连九棋问:“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你没来,我们觉得奇怪,一直等到下午,觉得事情不对劲,赶到你家中,发现你不见了,询问陈泰东之后,才知道你出了远门,我想,你之所以告诉陈泰东你走了,是因为,你以为所谓的那张纸条上的命令,是我和其他八个人商量之后决定的,所以才没有刻意去隐瞒。”郑苍穹一边回忆,一边推测,“我们九人大惊,第一反应就是你带着《九子图》逃跑了,于是我们开始四下打听,终于打听到你去了香港,钱修业也找到了在香港的朋友,多方查探,才查到你将《九子图》副本卖给了一个英国人,因为那个英国人很兴奋,当夜就在一个私人聚会上,告诉其他人,自己得到了一份中国绝密藏宝图。” 连九棋点头:“但是,你并不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九子图》。” 郑苍穹摇头:“不知道,当时你把真正的《九子图》藏在哪儿了?” 连九棋道:“纸条上指示我,把真正的《九子图》藏在村口的那颗树下面,你还记得吗?那也是你第一次藏下信物,让我去找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