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道:“林隽这个人……就是太不会表达了。他其实是想安慰你。但他这个人有职业病,安慰人的方式就是逼你理性地思考问题。” “我知道。” 列车服务员已经开始催送行的亲友下车。谢芷默叹了一口气,最后问一句:“那,江淮易呢?就这么结束了?” 明笙和她对视几秒,竟然嗤了声:“你以前不这样。我记得我刚认识你那会儿,我每次分手你都高兴得说要请我吃饭。” “那不一样。”谢芷默微微皱眉,“少跟我打马虎眼。以前那些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啊。这回这个,我看他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很值钱吗?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的是真心可以耗。路还长着呢,今天是我,明天也可以是别人。”明笙嘲解地一笑,“可我图什么呢。义务满足他的幻想,让他不要留青春遗憾吗?” 饶是谢芷默再偏私她,也觉得她在这一瞬间,过分冷情。 明笙烟瘾犯了,拿出一包烟,却意识到打火机不知什么时候被江淮易藏没了,又空落落地塞回原处。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抬头,问谢芷默:“你也觉得我会后悔吗?” 谢芷默被问住了,深呼吸一口气才郑重地答,“我觉得不会。” “只要是过去了的事,从没见你后悔过。”她说,“但还是替你觉得挺遗憾的。” 列车广播最后催一轮。明笙微微眨了下眼,笑说:“下去吧。后天见。”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加两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才到陆雅琴家的小镇。镇上种了许多桂树,在十月里飘香。明笙踩着一路花香,把陆雅琴的骨灰供进镇上临河的一座庙。 小镇的庙宇香火并不旺,到处是黑色香灰和红色的福纸,在秋日的阴天显得冷落萧条。到夜里下了一场疾雨,明笙卧在镇上一间旅店里,门外有小姑娘谈笑的声音,门缝里窸窸窣窣塞进来几张花花绿绿的卡片。 她喂自己吃了半桶泡面,有点犯恶心。 周俊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 天气预报,半个华东地区都被暴雨侵蚀。 周俊从出租车上下来到进酒吧这么一两米的路,肩上就湿透了。他啐骂一声,进去找服务员,被轻车熟路地带进一间包厢。 受天气影响,明夜里客人很少。但江淮易的包厢里人很多。 大多数是女人,因为他无暇估计这么多人,所以三两坐在一边,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江淮易一个人占了最大的那张沙发,横躺在里面。这么高的一个人,窝在里面却像雏鸟占了巢,陷在昏暗的光线里,几乎看不见人。 周俊拨开茶几上一排整齐的酒瓶,才有地方坐。 他倚在桌沿,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淮易:“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啊,这都几天了,为了个女人打算寻死觅活?” 江淮易反手甩出个杯子,在墙角摔得四分五裂。 “我他妈是疯了!” 整个包厢都安静了,周俊都能听见女人整齐的吸气声,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在看着他们。 他不耐烦地挥手让闲杂人等都出去。高跟鞋踢踢踏踏,陆陆续续走了。只有江淮易动了一下,按住一个人的腿,说:“你不准动。”周俊这才发现原来他躺的那张沙发角落里还有个黑裙子的女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江淮易拿人家的大腿当枕头。 江淮易翻了个身,眼眸垂向地。 周俊抑住怒气挑眸:“你对我倒是挺横。”他弯角逼近,江淮易好几天没正常吃东西,通宵酗酒,把眼角都熬红了,这窝囊样子让他一阵好气,又觉得有趣,叹声道,“你说你这么横,除了能把人逼走还能干嘛?”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他的心事。江淮易眼底动容,声音低低地委屈:“我没有对她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