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而年长后如果一味只剩下浓厚的香醇,又未免太过单调,最完美的便是在圆润浓厚里,又有一些清新。就像是江一原,此刻正在他最好的年纪,最迷人的状态。我得以在这个时间遇到他,拥有他,大概真的是如微博评论里所说的,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施主,你这是六根不净啊,没有把持住女色的诱惑。” 江一原被我这么一调侃,挑眉看了看我:“你怎么不说是你色眯眯的眼神太炽烈了,让我如芒在背,感觉随时有危险,没法安心钓鱼呢?” 我笑着挽了江一原的手,自然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就这样坐着,静静地看着水面上偶尔飞过的水鸟,风吹着我的脸,我还是需要艰难的喘息,胸口的闷痛也让我有些眩晕,然而我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乐。我似乎能嗅到风中裹挟的香蒲淡淡的清香,那些蒲草摇曳着,清雅的味道飘散出来,飘到我的脸上,融进我的身体,就像是一种生命的活力,从我心的最深处探出了芽。 拥有过这一刻,我已经十分满足。 ☆、第三十五章 然而或许所有快乐终究都是短暂的。 靠着服药和定期就诊,我跌跌撞撞和江一原一起牵手度过了一段可以说相当幸福的时光。我们的to-do list已经几乎都打满了勾,在我们上个礼拜一起种完一棵树后,就只剩下那项彼此都没提及的婚纱照了。虽然病情也有过反复,但总的来说可算是有惊无险了 可随着天气入秋,渐渐深秋,我的病情却急转直下。冷空气来袭,昼夜温差变大,肺动脉高压也越发严重,开始渐渐有了严重的心衰症状,渐渐的因为喘不过气来,半夜没法睡觉,整夜整夜地醒着,疲劳而虚弱,腿部又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水肿,几乎没法走多少路,走时间久了就会双腿发沉、发酸,浑身乏力,而有几次甚至醒来,眼皮都是肿的。近日醒来,更是发现,手指甲的部位有些发紫。那天郑燕林来家里拜访,被她看到这双手,还调侃我是穿太少冻得都发紫了。 我一直尽量在江一原面前克制自己的病态,时间越来越少,所剩的光阴便变得愈加珍贵,怎么能用来难过和悲伤呢。 然而终究还是瞒不住的,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暴露甚至只是因为一件小事。 “陶芊,屋里还有猫粮吗?有的话你递一些给我。”江一原站在院子里喂养流浪猫,他有些无奈,“最近又多了这几个花斑的家伙,食量还大,之前放的猫粮就不够了。” 天冷以后,小区里的流浪猫便多了起来,我和江一原便会定期放一些猫粮在院子里,好让这些小家伙们不会饿着。 “好。”我应了一声,便转身提了那袋猫粮,然而刚迈步朝着院子里走去,却觉得猛然间一口气没上来,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着力点,绵软无力,接着便是眩晕,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和扭曲,眼看着人便要往地上栽,我唯一的意识是想去挽救那袋猫粮,然而最终心有余却力不足,我重重摔在地上,那袋猫粮也被砸得包装袋裂开来,撒了一地,这是我最后记得和看到的场景,耳边江一原带着恐惧和颤抖喊着我名字的声音也似乎变得飘飘然而遥远起来。 “你可能没注意到,她的手指出现了紫绀,肺动脉高压造成她的肺氧合功能下降,通俗点也就是缺氧,而且累及了右心,现在心衰已经比较严重,所以会喘不过气来,我想她这阶段睡觉已经很吃力了,因为会透不过气而憋醒,睡眠质量会很差。她需要配合吸氧了,尽量避免大幅度的运动。我可以给你推荐一款家庭用的吸氧设备,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就用。”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个听到的便是陈医生的声音,他没有意识到我醒来了,用尽量低的声音讨论着我的病情,语气里都是沉重。 “她这样缺氧的情况能治好吗?这样对她而言太折磨了。”而不用面对我,江一原的声音也终于卸去了掩盖和伪装,变得疲惫和压抑起来,“只要世界上任何地方有可以治愈她的技术或者医生,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治好她。” 陈医生叹了口气:“小陶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有任何办法,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帮她争取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心衰非常明显,而且出现紫绀表现,肺动脉高压已经发展到了阻力型,也就是不可逆型,外加她的复杂性心脏病,完全杜绝了手术的可能性,即使是做心脏修补缺损这种常规手术,遇上她的肺动脉高压情形,都会导致她血液从肺动脉过不去。这是个死胡同。” 江一原的声音几乎是痛苦到让我心碎的,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对自己的凌迟:“所以我无能为力吗?我不能为她做任何事,不能留住她吗?” “我们可以尽量延长她的时间。”沉默了很久,陈医生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听得出来,他为此也相当难过和挫败。 心衰。最终还是发展到了严重的心衰。心衰这种病其实非常痛苦,不仅因为它会大大影响生活质量,更因为所有源于心衰的死亡,都M.daOjUhUISHoU.com